冬天的永城比平时还要格外显得颓败。
已经是一座老城,经济不算发达,在整个时代都奔腾向前的时候,它仿佛年老体弱,跑不动了,喘气的声音都没有精神。
边斯语开车,载柳江霖去她哥女朋友的家里。
柳江霖放下手机。
已经是第三个电话,仍然没有打通。
“还是没人接?”
“嗯,一直没人接。”柳江霖点了下头,“直接上门看看吧。”
边斯语转头看了柳江霖一眼。几年过去,柳江霖却好像什么变化都没有。有的时候,她会有点忍不住嫉妒柳江霖,同样的年龄,差不多的成长环境,现在却走在另一条人生的轨迹上。还好,这样嫉妒的时刻不算多,偶尔而已,边斯语仍然真心待柳江霖是好友,看到她好,她也会开心。
“你和宋时雨……”边斯语起了个话头。
柳江霖耷拉着眼皮,说:“我不想聊他。”
边斯语自顾自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复合?”
柳江霖语气毫无变化,就像天空凝滞的乌云,“你问他去。”
边斯语觉得好笑,“我又不是他的朋友。”
柳江霖不说话了。
关于宋时雨和柳江霖那点事,边斯语知道得一清二楚,对于柳江霖,她也知道得一清二楚,甭管柳江霖这几年因为事业的急速上升,整个人被包装了一层又一层,女神也好,精灵也罢,边斯语对她知根知底,知道柳江霖的所有软肋。
“你自己为什么不主动点?”
“他想得美。”柳江霖眼底浮现出一层执拗的怒火。
边斯语说:“明眼人都知道他喜欢你,跟你分手以后,他可没跟别人在一起过。”
“三天两头跟人传绯闻的人难道不是他?”柳江霖眼底的怒火更盛了。
边斯语只觉得好笑,说:“难道你就没跟人传过绯闻?我看这段时间,网上都说你跟你那部戏的男主角连凯因戏生情了。”
“他们造谣。”
边斯语:“那你又怎么知道关于宋时雨的那些绯闻,不是造谣?不是流言蜚语?”
柳江霖冷漠地白了边斯语一眼,“你到底是谁的朋友?”
边斯语回以白眼:“我是实事求是的朋友。”
车厢里的一段对话,像水壶里咕噜咕噜烧起来的水,烧了一会儿,沸腾了一会儿,等火熄掉以后,慢慢,水也不沸腾了,降温,冷却。
地方到了。
柳江霖的哥哥叫柳诚志,他的女朋友叫双双。
边斯语按门铃,结果发现这门铃可能八百年前就坏了,半天不出声。
只能敲门,生了锈的防盗门被敲得“哐哐”响。
过了一会儿,一个头发蓬松、脸白得好像没有血色的女人打开里面那扇门,隔着防盗门的铁栏杆看向她们。
她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你们谁啊?”
柳江霖戴着墨镜和口罩,站在边斯语身后,所以对方并没有认出来她。
边斯语隔着防盗门,问:“你就是双双?”
门里那个头发蓬松、脸白得好像没有血色的女人上下打量了她们一眼,主要以打量边斯语为主,一脸警惕和不耐烦,问:“你们找她什么事?”
小姑娘吊着眼睛,脸色很臭。
边斯语双手插在兜里,板着脸,说:“我们找她没事,找柳诚志有事,你也别装了,什么她呀她的,不就是你吗?把柳诚志叫出来。”
“你们什么人啊?谁是柳诚志,我可不认识。”门里的女人脸上划过一抹慌张之色,说着就要关门,“你们找错了,有病,大冷天的跑我家门口发什么疯?”
这时,柳江霖忽然从边斯语身后站出来,盯着她的眼睛,说:“柳诚志就在屋子里吧,让他出来。”
门里面的女人拔高音调,说:“我说了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找错了!”
柳江霖直接一脚踹在防盗门上,摘下自己的墨镜,拔高声音:“找错了?柳诚志你给我滚出来,我看到你的鞋了,你这双鞋还是我上个月给你买的!”
“砰”一声巨响。
连边斯语都被柳江霖这剽悍的一脚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她。
门里的女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她当然认识,年轻人里,可能也没有几个不认识的。
她张大嘴,像卡顿的复读机一样:“柳柳柳柳——”
柳江霖寒着脸,看着她,打断道:“开门。”
也许是柳江霖的气场太强,也许是门里的那个女人懵了,这两个字竟然起了作用。
柳江霖却没有直接进去,仍然虎着脸,“去把他给我叫出来。”
门里的小姑娘看上去像是要被吓哭了。
“他、他不在,他出去了。”
五分钟以后。
边斯语叹为观止地看着柳江霖反客为主地坐在这位双双姑娘家的沙发上,坦然自若地接过双双姑娘小心翼翼端上来的水,放到桌上,像个来视察自家不听话小孙子的皇太后一样,把这个屋子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你跟柳诚志在一起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