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之秀心里嘴里常咒骂的那只猪头,也就是刚才一身黑衣风光进城的李成,现在,正往金銮殿走,他要去见当今皇上,他的父亲。
看他大踏步进来,威风凛凛的模样……皇上心情复杂!
这个儿子,打小儿模样挺俊,但就是傻呼呼!要不是能确定他是自己的种,还以为是林即那个家伙的儿子呢。头脑随了他的生母吧?唉……
这一去,好几年没见着了!没想到……当年的傻儿子长大了,建功立业了啊!
一时间,还挺自豪的,朕的种,就是不一样啊!
待他行完礼后,叫到跟前,仔细的上下看了看,问“有没有受伤?”
那人咧嘴一笑“爹!我没受伤。好着呢!你没想到,我长了这么个大个子吧哈哈哈哈……”
皇上一听,嗯,还是那么傻!
你以为这是村儿头庄子上吗?
爹?!还你呀我的!
唉!
“爹,你老了呀!”李成眨着大眼睛,使劲儿的看着皇上。
皇上一瞪眼“胡说!”这样的儿子,还真得习惯习惯……“下回再敢一声不出的跑出去,就打断腿!”
李成翻了个白眼“爹啊,儿子一回来,您就要打断儿子腿呀!”
好歹用“您”了,皇上瞪他一眼“你的府地已经建好了,听他们说,收拾还得不错。回头给你一摊子事儿,再给你定门亲事,就彻底成人成家了。”
“哎。爹,儿子可要长得好看的!你得先让儿子过过目,不能瞎找啊!”
皇上气得指着他“越来越放肆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哪轮得到你挑挑拣拣?”
李成说“哎呀爹!日子是儿子过啊!儿子这些年这么劳累,总得有个合心意的在一块堆儿,才能舒心哪!是不是啊爹?您就听了儿子的吧!”
皇上沉着脸说“回头再说!现在,你把这几年的事跟父皇说说。”
李成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白话半天,皇上听了个云里雾里。但军情简报皇上这里一直都有,所以也基本上也能捋明白。
说了一会儿话,李成说“爹,我给您带回好多好皮子。都是儿子亲手猎的,回头您做大氅穿。”
“嗯,你一路劳累,先回府住下,回头安排宫宴,给你接风。”
“哎!”
皇上一看他好像就要出宫的样子……真是没规矩,耐着性子说“一会儿,先去后头给太后和你母后见礼……你丽母妃那里……怎么说,也是她生的你。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算不想与她亲近,但规矩不能错。不然御史都不会放过你的,听到没?准备好呈文,明天送上早朝。”
结果那傻小子说“爹,我给你带回来的呈文什么的,都让他们放在殿外了,你自己看吧。儿子一路劳累,明天要睡个懒觉。”
皇上脸一沉“放肆!加到京城,更要多约束自己才对,怎么倒放纵了?”
李成不愿意听父皇骂,赶紧说“那儿子先去见祖母。”他走出两步,又回来,直接上手抱了一下皇上“爹我还怪想你的!”说罢迈着长腿,一溜烟的跑了。
皇上张着两手,紧张的脸都红了,还没来得推他,就跑没影儿了“这个混蛋,这是什么规矩?”
大胖太监乐得呵呵的“皇上,七爷长大成人了,立了那么大功劳,心却依然赤诚,还依恋着您这位父皇呢!”
皇上说“肉麻!什么父皇?我是他爹!呵呵……”
李成果然是一路跑着去见太后。太后家世一般,不聪明,没本事,事儿也不多。这也是当时太皇太后才扶持皇上的原因。现在年岁大了,眼睛不好,耳朵不好,还有些糊涂,认不清他是哪个。两个人鸡同鸭讲的聊了几句,他又去了皇后那里。
皇后现在身子是真不好,脸色蜡黄,天气热,门窗都不敢大开,要不是他立了大功回来,估计都不会见他。勉强说了两句话,就把他打发了。
他又跑去原来贵妃的院子。现在皇上没设贵妃位,所以这个院子一直空着,但却打扫保护的很好。
他进去,默默的坐了一会儿。想到这个给了自己第二条命和那么多财产的女人,心中酸楚,小声叨叨着说了几句心里话。
————丽华宫,一个宫装丽人,正在屋里发脾气。叉着腰,跺着脚,啐着吐沫,污言秽语。怎么看,这朵奇葩,也不像是宫里皇上身边的人。
可她确实是!而且,还是丽妃娘娘呢!
娘娘芳名冯宝儿,祖籍陕西,祖辈来的京城,以开豆腐铺子为生。
她娘是个能干的,一口气生了八男一女,她就是那个最小的女儿,
一口气生那么多小子,家穷,养不起也带不过来。中间病死了二个,丢了一个,最后立住了五个儿子和女儿冯宝儿。
她自出生,那眉眼,就跟画的一样好看,父母喜爱,整天“宝儿”“宝儿”的叫。对这个唯一又最小的女儿,照看得最好。那简直是千依百顺,疼得不得了。
可就算这样,毕竟家穷,也实在是弄不到什么好东西养她。
但也怪了,冯宝儿长得,那是要多好看……就有多好看。小小的嘴儿,不用口脂,就通红。杏核眼锃亮,瓜子脸,尖刻又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