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居,林之秀把一行人带进去。
林之芳只让丫头送东西来过,她也是第一次登门儿。林之荣也没来过。反而是方群群最为熟悉,进了门,她就张罗着烧水煮茶去了。
严馨进来,心里的酸味就别提了!原来她用的东西几乎都没了。桌子和椅子应该还是旧的,但铺了绣花桌布,椅子上是新的绣花坐垫儿,也看不出旧时模样。贵妃塌都是新的……虽然比原来的那个更好看,不,不好看,她不会承认的!
堂屋里架子上,百宝阁上,摆着漂亮的瓷器,还有几件青铜器……都是好物件呀。
堂屋里侧墙上挂着幅新画,是前朝大师冯庭的《翠鸟牡丹图》。下面摆着两只牡丹花瓶,空着没有插花。
旁边的花厅,已经吊上了薄薄的绢纱,从窗棂一直垂到地上,蚊虫进不来,外头的景致又能看到。空气流通,却又不吹得慌。中间放着小圆桌,上面几本书,一壶一杯,些许零食。旁边一把藤躺椅,上面厚厚的绣花垫子。还有小棉毯叠得整齐的放在上面。
整个场景,凌乱中带着随性惬意,一看就知道林之秀在这里看书喝茶吃零嘴儿……
她可真会享受!
林之秀娇笑说着“不知道姐妹们要来,没收拾,乱得很,别见怪呀!”
林之芳转了一圈儿,点头“三妹这里收拾得真不错。这个屏风,要比之前的,更适应女儿家!是个好物件啊。”
林之秀得意的说“是吧?妹妹也觉得如此。还有件屏风呢,特别漂亮!在库房里放着,实在没地方搁。”
严馨哼了一声,矫情!
林之芳问“前几天听母亲说,三妹妹退了些东西进了库里,是原来摆在这里的吗?”
林之秀暗笑,严馨不肯放下脸儿问,林之芳倒肯代劳。
“是的呢!自己的东西,用着也顺手些。原本这些家具用得也不大习惯,不过,刚回来就不折腾了。舅舅说,回头再给我做一套,白木的,颜色浅些,更合适女儿家。大家都坐吧!东云,把舅舅拿来的点心装两盘。五婶婶,您吩咐她们做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动手呀!”
方群群说“秀儿你不知道婶婶沏茶有一套的。吩咐她们做,倒是更麻烦。你这里,就算收拾好了吧?”
林之秀看着严馨和林之荣笑了一下“嗯。先这样吧!等过两天,再出去买些花草,就完事啦!五婶婶,茶具就用那套景德镇粉彩牡丹的吧!”那套茶具虽然好,但没那么难寻。
要真拿出钧窑汝窑那些,万一林之荣严馨有坏心眼,给我弄坏了,就算她要赔,可也再寻不来的了。我母亲的东西,每一件都要好好收着。
方群群别看见识不多,但人很贼,一下就明白了“是呢,这套茶具真好看呢!”
几个女孩子在这里各怀心思的坐着。
那边,林江晚还在不依不饶“哼!袁氏不好好培养儿子,净弄这些小家子气的,那林格,给他再多,他就能有出息啦?我说了半天,你们都不信我。芸儿要在宫里……”
老太太有些无奈的看着她,这个女儿,别的都出色,但凡沾上这件事,就钻牛角尖。今天,可没好心情应付她,直接打断她说“你爹那天说!”
林江晚停了嘴,看着老太太。
“你爹说了,严均聪明又有手段,在严家的地位牢固的很!严侯爷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家里家外的事都是他在做。他做得相当的不错!他那个弟弟,根本就够不上他!只要严均坐得稳,你就不用担心!”
林江晚最听不得这个“我自己有什么可担心的?不都是为了芸儿能好过些吗?她已经走了这一步,要是混不出个模样,当初又何必去呢?!”
老太太心里话,当初是谁让她去的?好说歹说你都不听!但知道要说这个,她肯定翻脸!真是欠她的“可是宫里的事,哪是咱们能伸手管的呢?你爹的意思,你笼住严均的心就……”
林江晚冷笑一声,不客气的打断老太太“娘!我只是没能生下儿子。又不是傻笨丑!跟严均认识快三十年了,再拿不住他,还不如死了呢!”
把老太太顶得发了脾气“你看你,这是怎么说话呢!真是不像话!”
林江晚恨不得跟老太太说,那笔银子,袁氏拿得,用得。我也……
可是转念又一想,心中悲哀,我什么时候混成这样了?
一下子心灰意冷了,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林江晚说“得了,我先回去了,还不少事呢!”让丫头去喊严馨。
老太太说“让严馨留下陪我两天吧?”
林江晚眼一立“陪您两天?她住哪儿?!林家要容不下我们就说话,别这么一会儿一出的!”
老太太“也真是服你了,话就这么随便说出口!”
她拿这个女儿也没太好的办法,赶紧让人去后厨,拿了两小罐蟹油来。
“新鲜着呢!味道也好……给你婆婆也带一罐回去。”
林江晚沉着脸一抬下巴,她的丫头赶紧接过来。严馨被叫了来,也沉着脸。母女俩不高兴的走了。
送走林江晚,老太太顺了半天,这口气也顺下不去,让丫头把林之秀叫来。
林之秀一进门,她就发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