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安宁想到刚才只顾数银子,却没再看他一眼亲人……这个家,往后是好是歹,与他再任何无干系了。
一下子想通了,人倒没有过去那般小心谨慎,坦然的跟林之秀说“秀儿,看来舅舅,很值几个银子啊。”
林之秀呵呵的笑着。
安宁说“原来,他们虽然待我不好,但我总顾念着,那是一份亲情。这回,那家人,我彻底放下了。舅舅以后要努力,多给你攒嫁妆。”
“舅舅,这点银子不算什么。您过继到我外祖名下,哪能让您管我外祖叫着爹娘,却没有财产继承呢?!原本,我外祖给我娘不少产业。但是现在那一块,还拿不到手里。所以,我先把手里我娘的嫁妆,给您一半。不过,您现在没能力管,先放秀儿手里吧。今天虽然花了银子,但原来家里的事情了断了,是值得的。是因为接下来,您要很忙很忙了。”
“忙?要舅舅做什么?哦,那个嫁妆,舅舅可不能要。”
“呵,那些先不提。现在,我已经托柳伯伯给您找了几个先生,你要开始上课了……”
“字,舅舅也会认一些的,要让舅舅学什么?”
“学的东西可就多了,您别急。今儿晚上,咱们给外祖和父母上香,告知此事,明天,您就开始忙。”
第二天,安宁一身素色衣袍,那料子,又厚又挺阔,他都没见过。头上玉簪,腰间玉饰,身后跟着小厮和账房,妥妥一个湿润富家公子形象。
只可惜,他根本没机会出门招摇,因为开始上课了。
林之秀知道,再过不到两年,庆王,要来巡查水利。
上世,庆王巡查走后又去了别的地方巡查,结果还没回京城,这边就出了事。大雨成灾,死不少人。她所在的这个地方地势高,所以还好,往东南可是边淹了几个城,死了不少人的。
皇上大怒,庆王还没到京城,就被拿下,被贬为庶人,直接发配到东北去了,没多久就死在那边。
其实,父亲离了京城,都是在南方几个省为官,早就有人跟父亲提及过这件事。父亲也重视了,调查了,也找人做了大致的方案,报上去很久,一直没有消息。没有批复,就没有资金,没能再细化启动。
而庆王来的时候,父亲已经去世,所以这件事没报到庆王跟前,他并不知道。
这一世,林之秀拿着父亲的手稿文件,希望能最小程度的减少灾难,为自己的父母积些功德。如果行得通,也能救了庆王。
光有个白身舅舅还不行,靠山必须要硬啊。
于是安宁,就开始了他的魔鬼训练。
其实,不光是安宁一个人,林之秀给他,整整准备了一个团队。
有教他识字的,有给他讲地理水情的,有讲修坝技术和材料的,还有算账的,柳伯父还让自己的师爷来给他讲官场规则。
专门有人,去了周边若干个城县,看了县志,把历年的雨情抄写并做成了表格。
安宁,如填鸭一般的学习这些东西,结合林大人的手稿和当初呈上去的行文,懂不懂的,先都往脑子里灌。由开始的稀里糊涂,到快撑得到吐,脑袋快要撑破,到后来慢慢的理清,记牢,消化成自己的东西。
这一切,突出了他强大的毅力。
然后,安宁带着几个人,开始了实地勘察。
这一年的时间,他鞋子不知道走坏多少双,马驴累倒了多少匹。一首诗词没写过,一句知乎者也没念过。但说起天气,雨季,历年雨量,堤坝,地势,河流量。如何分流,引流,如何救灾抢险,调配等却头头是道。
说起来容易,其实做这件事,花销那是相当大的。
安宁知道,他担心此事不成,银钱白花了,简直是用命在拼搏。
他原生家里,倒真没敢来找他麻烦。有回林之秀才跟他说,家里用他们给的银钱,置房子置地,弟弟还定了门不错的亲,倒是踏实了不少。
安宁这么忙,林枫自然不敢落后,林之秀给他请了两个严厉的先生,就不管他了。他跟着先生刻苦学习,每天除了给父母读经,就是用功上课,从不外出。
林之秀也没闲着,首先,她把林管家放出去了。
林管家自幼跟林煦在一起,见过不少场面,做过不少事情。但要说起来,林煦太过能干,林建福只是做具体事,还真没经历过什么磨难。
上次被黄姨娘关,他想到自己不是在死神手里走了一圈,就是差点被卖。
等把手头的事情忙踏实了,家里的事也都平稳了后,他沉下心来,就有些害怕了。
这奴身,真是不由已呀。
林之秀小小年纪,做事狠辣,思维敏捷,他有些怕她。再做事,哪怕一点小事,也要思前想后。在林之秀面前小心谨慎,有时,做的事被林之秀点评嘱咐几句,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事,他也会慌很久。
林之秀看在眼里,理解他的心情,想了想,干脆就让他出去。但林管家一听让他走,以为他做错了什么,更是差点吓死。
林之秀却说“您别担心,最近家里花销这么大,总要赚银子呀!我现在有几个赚钱的法子,需要人来做。这个人选,当然就是您呀。而且,为父母守完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