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
朱飞卿主动请缨道。
与此同时,还不忘自夸道:
“当年我可是有状元之才,只是因着殿试之际,众人看到我实在生得出众,陛下才钦点了我做了探花郎。”
何缈对于这个总是喜欢自吹自擂、颇为傲气的朱飞卿,真是有些无语。
同样是高傲,凌一霜好歹算得上是默默孤傲,比朱飞卿这个样子,可让人觉得好接受多了。
不过,何缈心知他既然能考得上探花郎,学识肯定是有的。
当下忙将自己的剑递给了他,让他帮着自己看看。
朱飞卿接过剑,在微弱的灯光下,将剑身翻来覆去,看了又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问道:
“我怎么没看到有字呢?”
何缈一时哑然。
她居然忘记了,朱飞卿如今年老,必然是老眼昏花,怎么可能认出字来?!
何缈回头便看到了满脸冷峻的凌一霜。
“少宗主,麻烦帮忙看看?”
何缈丝毫不觉得麻烦了对方,忙将自己的剑递了过去。
凌一霜好歹是地月宗的少宗主,总不至于跟自己一样不学无术吧。
凌一霜并没有接她的剑,反而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目光看了她一眼。
何缈反正脸皮足够厚,他不告诉自己剑上是什么字,她今天就还不走了。
凌一霜见状,冷冷地扫了一眼桃木剑,这才道:”是‘桃夭’二字。”
“桃yao?”何缈这下子疑惑了,“哪个yao?”
桃肯定是桃木剑的桃,但是这个yao,不会是妖怪的妖吧?
何缈觉得,凌一霜已经准备翻白眼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凌一霜冷冷地道。
“哦,原来此剑名唤桃夭,那为什么我认不出来这两个字?”
何缈像个好学的宝宝,根本不管凌一霜脸色有多难看,继续问道。
按理一般的繁体字,她是会认不会写的。但是这两个鬼画符一样的文字,她是真的毫无头绪。
“是铭文。”凌一霜忍无可忍,说完了这一句,拂袖往外走去。
何缈恍然大悟,于此同时,兴高采烈地抱着自己的剑,原来她的剑,名唤桃夭。
实在是一个再好听不过的名字。
她的桃木剑能自动生出名字来,就说明,她的桃木剑有了剑魂,距离她成为一个强大的剑修,又进了一步。
何缈则扶起老态龙钟的朱飞卿,将他扶到了皇陵之外,关上了皇陵的大门。
于此同时,何缈看到,一抹淡黄色的龙气,从皇陵中飘了出去,融入夜色之中。
龙气远去,看来新的天下共主,很快就会出现。
大郑国,要亡国了。
外头,凌一霜冷冷地立在一侧,似乎在等着何缈。看样子,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她了。
“朱大人,我要走了。”何缈回头,对着老态龙钟的朱飞卿道。
她之所以要专门说这么一趟,是因为二人都深知,此一别,往后便是阴阳相隔,再无相见之日。
“飞卿,恭送何青姑娘。”
朱飞卿勉强直起自己佝偻的身子,冲着何缈郑重地拱手行礼道。
何缈微微颔首,点头示意。随即被一侧的凌一霜一挥袖,卷了起来。
二人御剑飞行,消失在夜空之中。
身后,朱飞卿虚弱地瘫倒在地,望着女子远去的背影,口中念叨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透过模糊的泪眼,好似看到了一个艳若桃花的女子。
一步晚,步步晚。
何缈则同凌一霜一起在御剑飞行,与其说是御剑飞行,倒不如说她是被凌一霜威胁着。
夜色微凉,二人直奔地月宗而去。
“少宗主,你方才说的铭文,是哪个时期的文字呀?”何缈有意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开口问道。
凌一霜冷着脸不说话。
何缈有些无奈,她有点怀念颛孙渊了,颛孙渊虽然也冷着脸,起码对她还是和颜悦色的。
但眼下自己小命都难保了,就没必要计较对方的态度问题了。
二人一路回了地月宗,室内相对而坐。
何缈没料到,这一坐,就是整整一周。
这位少宗主坐禅的功夫,实在是厉害。
这期间,何缈无数次面对着滋生魔气的少宗主,只能不停地念着太上除魔之术。
在他意图暴走前,制服住他。
但凌一霜心魔不除,何缈这样的做法,也只是隔靴搔痒,只能压制,不能根除。
很多时候,她觉得凌一霜看向自己的目光中,都带了几分杀意。
她知道,凌一霜其实没有拿定主意。
杀母之仇,哪里会那么轻易就放下。
何缈在这样的提心吊胆中,一日日地艰难度日。她真的很怕这位少宗主什么时候想不通了,就一剑将她杀了。
“何湘,表哥~”外头,有女子灵动悦耳的声音,其中带了几分试探。
是董婉月。
何缈好像看到了救星,忙出声道:“在。”
然后就挨了凌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