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赵伯吞吞吐吐,不敢开口。
“来吧,给大家说一说,你为什么要杀这位林少爷?幕后主使是谁?镇东镖局的人又是为什么灭门的?”
何缈见状,对着中年男子示意道。
“杀手受雇于人,自然不能说出买主,这是江湖规.......”男子的话还未说完,募地,一个石子已经打在了他的嘴上,顿时打得他脸上那处一片淤青。
正是何缈打的。
她看得出,这个中年男子的坏心思。
赵伯千方百计不让他说出灭门的事,生怕林长恩受不了,但是他非要说出来。如今反倒跟她讲起了什么江湖规矩。
笑话,杀手这种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人物,哪里来的江湖规矩可讲。
男子抬眸看去,女子正悠闲地玩弄着手中的石子,大有他若是不说,便要接着打他嘴的意味。
当下只开口道:”镇远镖局得罪了朝廷的一名大员,才遭了灭口.......”
“怎么得罪的?”何缈接着开口道。
“不知......”“道”字还没说完,何缈已经闪身出现,一剑打落他手中的刀,一脚就踹到他胸脯上,将人往阵法外踹去。
眼看着自己的身子已经在阵法的边缘,岌岌可危,外头的厉鬼已经虎视眈眈了。中年男子终于感受到了几分害怕,忙道:“我说,我说。”
何缈这才松开了脚,她早就看出来了,这种人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当下将已经虚弱的陈姓女子拉到了旁边,紧紧地注视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舔舔嘴道:
“前不久,湖广两地因着一直打战,又受了异常的水灾,百姓农田被毁,夏收几乎是颗粒无收。朝廷得知后,拨下了一百万两的赈灾银子。”
“只是,银子从户部出来后,朝中的某位大人物和湖广总督暗地里偷偷扣押了八十万两的白银.......”
“这跟我们镇东镖局有什么关系?”林长恩愤怒地质问道。
“各方势力盯着银子的人太多了,这八十万两银子自然不能公然由军队押送。”中年男子倒是不慌不忙地解释道,“于是,上头的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可以将这八十万两纹银,假装成普通的镖物,由镖局押送。这样,就可以将朝廷的公款,堂而皇之地运到了私人的府邸。”
“镇东镖局接的这一单。”
男子话音落下,场上一时是鸦雀无声。
“不可能,我爹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件事。而且我们镇东镖局又没有贪污这些银子,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们.....”林长恩说到此处,忍不住更咽了。
何缈在心底长叹一声,真是个天真的孩子。镇东镖局押送货物上路,不可能不知道押送的是什么东西。
但湖广总督的命令,岂是一个普通的镖局所能轻易拒绝的。林长恩的父亲肯定是觉察到了不对劲,才偷偷放着唯一的儿子出来避祸。
“为什么要追杀他?”何缈接着问道。
“他身上,有这一单生意的镖单。”中年男子只淡淡地道。
“我没有!”林长恩下意识地反驳道,他根本没有看到什么镖单之类的东西。
但转而,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匆忙地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个木制的盒子。盒子是桐木色的。
林少爷打开盒子,从其中取出了一份信封。他慌乱地打开信封,连手都在颤抖着。
信封里,果然有一张镖单,林少爷看都没看,反而抽出了另一封信,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父亲写给他的。
何缈看到少年那双漂亮的眼,一瞬间噙满了泪珠。脸上显出了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我跟你拼了!”林长恩募地提起剑,就往前冲去。全然忘记了自己根本打不过此人的事实。
果不其然,不出三两下,林长恩的剑再次被男子打倒在地。
被灭门也就算了,如今连仇人都打不过,无法为父母报仇。林长恩瘫坐在地上,简直是万念俱灰。
“爹,娘,孩儿不孝,无法为二老报仇,我这就随你们去了!”林长恩说完这番慷慨悲壮的话,探手就欲捡起自己的剑,看样子,是打算抹脖子自尽了。
何缈从他说“孩子不孝”开始,心中就有了猜测,闪身出现在他面前。
林长恩伸出去握剑的手,被何缈拿桃木剑一打。他吃痛缩了回去,抬头一双红眼满含愤恨地盯着何缈:“为什么不让我自尽?”
何缈叹了口气,轻声道:“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活着才有希望。”
林长恩恨恨地道:“你有被灭门吗?你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有什么资格劝我?”
何缈心一痛,简直是要被他给气笑了,她这三番两次的,是救了个什么货色的白眼狼,专戳她痛处。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被灭门过?”何缈淡淡地道。她被灭门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
他怎么知道,师门被灭的这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
林长恩听到此处,看向何缈的一双眸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何缈蹲下身子,直视着面前的林长恩。
少年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