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孙渊再回来时,已值暗夜,夜色沉沉凉如水。
他推门进去,瞧见女子正在昏睡之中,连他悄然靠近都没有发现。
屋内没有点灯,颛孙渊的视线却完全不受影响。
透过夜色,他看到女子一头青丝缭绕,眼底的黑青清晰可见。看样子,昨晚确实没睡好。
女子闭上了眼,那双细长的眼眸少了几分勾人的媚色,眉宇间显得平和许多,一个白白净净的婉约女子。
只似乎睡不安稳,睡着时都拧着眉。
颛孙渊俯身,伸出手去,想要帮她抚一抚眉宇。
他的手方才靠近,何缈募地惊醒过来,睁开了眸子,不带丝毫犹豫地伸出右手,倏然朝他攻去。
多亏了颛孙渊眼疾手快,一把攥住了女子的手,只沉声道:“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缈手一松,只眨了眨眼,哑着嗓子道:
“你回来了?我居然睡着了......”
颛孙渊理了理何缈鬓角的发丝,爱恋地低声道:“困了就接着睡。”
何缈打了个哈欠,将头往他肩头靠了靠,低声问道:“几时了?”
“亥时,到人定时分了。”
哪怕是穿越过来了这么久,何缈都不习惯古人的这种计时方法,当下还得在心中换算了半天,这才意识到,应该是九点多,最晚不超过十一点。
“你陪我一起~”
何缈拉颛孙渊同自己一同躺在被窝里,将头倚在他的胸膛处,这样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
“你要筑基丹,你师父没有说什么吧?”何缈只闷声道。
“没有。”
颛孙渊淡淡地道,“师父没有过问,直接就给了我。”
何缈点了点头,没说话。
在她的认知中,凌阳道人不算什么好人,否则也不会放任天玄门的那位老祖宗,去夺舍自己一手养大的颛孙渊。
还是做师父的呢,连点最基本的提示都不给颛孙渊。
包括自己师父神谷老人的死,凌阳道人都在其中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
早晚有一日,她要查清真相,让天玄门的人血债血偿。
但反过来说,凌阳道人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至少对颛孙渊而言是这样。
世间充满了这样子善恶交织的矛盾体,很多时候,没有对错,只是立场问题。
所以,她为了救公良曦,选择放出蚩尤的亡魂军队,也谈不上是恶。
“今日做了些什么?”颛孙渊只爱抚着何缈的发髻,状若无意地问道。
“同云千臣在外头闲逛了一会,就回来补觉了。”
何缈自认回答得是滴水不漏,没有什么差池。
颛孙渊抚摸何缈发丝的手一滞,随即捧起何缈的脸,想要看清她的眼眸。
何缈看到,男子一双眸子深深地望着她,眼中好似幽潭般深邃。
她只眨了眨眼,轻笑着吻上了男子的唇,笑意尽显妩媚。
今晚的颛孙渊似乎有些心绪不佳,只带了几分肆虐地咬紧何缈的嘴唇,直到何缈有一点生疼,挣扎了两下,这才松开了她,沉声道:
“渺渺,接下来安心准备筑基。”
何缈摸着自己略微红肿的唇,摸不住他的心思,是已经知道她见过公良曦了,还是在他师父那里受了气?
不管怎么说,她得抓紧行动的步伐了。
当下只故作不高兴,扭过头道:
“我知道你们宗门的人都看不起我,你放心,我要是这次筑不了基,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闹别扭,谁不会呢。
“渺渺,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颛孙渊还欲再解释。
何缈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口中迅速念叨着:“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反正就是使蛮横的小性子。
许久,才听到颛孙渊柔声服软,低声道:“渺渺,是我错了。”
何缈不吱声,就是示意他继续了。
颛孙渊这才顿了顿,接着道:“我不该......咬你......”
何缈听到此处,只掩唇轻笑,抬眸望向颛孙渊,轻声道:
“看在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姑且原谅你。”
她犯不着跟他闹脾气,眼下最好是有个台阶就下,她的精力和情绪就得放在最重要的事情上——修行。
换句话说,因为不在意,不往心上搁,所以丝毫不会在意,更不会发脾气。
“明日我再去寻一些天材地宝,你很快就可以筑基了。”颛孙渊说到此处,募地直起身子,自己手中出现了那把泰阿神剑,道:
“我答应你的,教你御剑术。”
“现在吗?”
何缈有些无语,明明是软香温玉暖被窝的时候,为什么非要拿出冷冰冰的剑来。
而且,泰阿神剑是有剑魂的,他也知道的,不会觉得有点尴尬吗?
但看到颛孙渊一脸的郑重,当下只得无奈地挪了挪身子,半靠在枕头上,点点头道:“好呀。”
反正她很久没有御剑过了,也很想看看,自己学习的御剑术到底有没有学错。
提起教学,颛孙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