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几人先出去,我同这位何青姑娘单独聊几句,可以吗?”
云机竹募地开口,没有询问何缈的意见,反而对着颛孙渊问道。
何缈心头掠过一丝不爽。
她究竟是没长耳朵听不见,还是没长嘴巴不能开口说话。
明明云机竹想要交谈的人是她,却在征求颛孙渊的意见,好像她是颛孙渊身上的一件挂件一般,只是个奴隶一般的从属物。
当下只在心底冷笑一声。
说到底,天玄门的人都觉得她隶属于颛孙渊,自己连说句话都不能做主。
当然,如果云机竹直接询问她的意见,她肯定会一口回绝。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犯不着没事干,去让旁人审视她。
颛孙渊听到五长老的话,看向何缈,那双清冷的丹凤眼中,透露出几分担心。
何缈眉毛一压,看向颛孙渊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委屈与哀求。
活脱脱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娇妻。
何缈深知,以她的段位,也许能蒙骗得了颛孙渊,但在这位已然元婴期修为的天玄门五长老面前,真不一定能蒙哄过关。
修仙界的其他人也许不一定知道她何缈这个无名小卒是谁。
但是,她的师父神谷老人之前是天玄门的客卿长老,与这位五长老同为长老。
二人相识的时间,只怕比何缈出生还要早。连颛孙渊都能看出她的招数来历,以五长老这种级别,识破她的来历,更为简单。
五长老想要单独留下她,这可不妙。
二人的眉来眼去,早就被云机竹尽收眼底。
他只捻须一笑,朗声慈爱道:
“不必担心,我不过是作为一个长辈,关心一下小辈罢了。你师父凌阳道人不在此处,我替他把把关,总是可以的吧。”
这番话说得语气轻松,尽显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说着,对着沉默不语的颛孙渊,轻笑道:“你若是实在不放心,就在门口侯着便是。”
话都说到这一步了,
颛孙渊心知若是再拒绝,多少显得有些不知好歹了。
当下只微微点头。
何缈心中一寒,面色淡淡。
旁人不知她的来历,颛孙渊却再清楚不过。
她的大师兄公良曦现在还被关押在旁边,修仙界几大门派来人,重兵把守,是严加看管,好大的场面。
她不觉得自己要是暴露了,下场会比自己的大师兄好几分。
碧海阁,在修仙界早就被当作是邪魔歪道般的存在。
这位五长老口口声声说着要把关,无非就是想要探探她的底细。
何缈在心中自嘲,她本就不该对任何人生出任何一点的期望,哪怕一点点都不应该有。
没有期望,自然就不会有失望。
万丈悬崖她自己跳,刀山火海她自己滚。
何缈坚定了自己的意志,心中反而不害怕了。只心头平静,面上故作惶恐。
颛孙渊飘逸挺拔的身姿从何缈身侧走过,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
“我就在门口。”
何缈躬身低头,眨眨眼,心头好似一汪寒潭般死寂,不起任何波澜。
她早就应该学会,不被任何人的言语所干扰。
眼看着大厅内的众人纷纷离去,房门大开。
整个屋内只剩了座椅上的五长老,同低头站着的何缈。
云机竹自认在修仙界纵横许久,阅人无数。很多时候,只需看一眼这个人长相,便知对方是正是邪。
任这人如何矫饰,到底瞒不过他这双慧眼。
这也是他要单独留下此女的原因。
他一直疑心,此女是不是使了什么邪门歪道的法子。才诱得颛孙渊这般不管不顾,非要同她结为道侣。
毕竟,他印象中的颛孙渊,天资聪颖,又清冷孤傲,一心求道,心无旁骛。
当下只细细打量着何缈,看到她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一直低着头,只能看到头顶一支简朴的金簪,看不清长相。
心底盘算着,南疆的下降头术是出了名的难缠,而妖界也有不少专习魅惑的族类。
单单是修仙界,之前也有采阳补阴之类下九流的路子,只是一般见不得台面罢了。
他是颛孙渊的长辈,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个好苗子误入歧途。
见何缈身子蜷缩,甚至微微颤抖,看起来是害怕极了。
当下只语气慈爱道:
“何青是吧,不必害怕。说起来,颛孙渊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一直当他同千臣一般看待。”
“我初见他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沉默的孩子,个头才到这里。”
说着,还动手比划了一下。听起来就是个再慈爱不过
的长辈。
说到此处,只捻须笑道:
“想不到,这一晃眼的功夫,他已经步入金丹后期了。我很好奇,他这样沉闷的性子,你们是怎么相识的?”
何缈眉头一挑,这是切入正题了。
当下只老实巴交道:
“我在人间时遇险,得他相救。”
何缈话说的很简短,话中几乎没有透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