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周逸仙将要毁掉全部的阵眼,意图同众人一起同归于尽。
何缈手持木剑,只冷冷地道:“周逸仁,你够了。就算你不想活,你兄长还想活呢。”
此话一出,正在挥舞着黑扇的周逸仙,脊背一僵,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你……你怎么知道……”
自全族被灭,百年之久,他再也没有听过任何一个人唤过他的这个名字。
至于兄长,他兄长早就在全族被灭时死掉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有个兄长……
不只是周逸仙,在场的众人,都诧异地望向何缈。
何缈叹了口气,没有解释这句,反而昂起头,一张潋滟的双瞳直视着周逸仙,反问道:
“你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晕过去后,那些事情是谁做的?”
周逸仙浑身一颤,好似遭受到了晴天霹雳,浑身麻木,许久,才哑着嗓子,试探地问道:
“是兄长?你见到他了?”
旁边早已有猜测的殷篱同厉以宁,皆是心下了然。
随着周逸仙不再驱动阵法,阵内的杀意渐渐削减,但那股子难缠的阴气依旧。
不过好歹众人暂时能够撑得住。
何缈点了点头,竖起了自己的桃木剑在身侧,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眨了眨眼,淡淡地道:
“他可比你沉稳多了。”
还比你有人性,至少知道知恩图报。
当然,这句话何缈只能在自己心里暗自嘀咕了。
周逸仙的眼前,募地蒙起了一层薄雾。
好似成了一个局促不安的孩子,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何缈见有戏,这才继续规劝道: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的兄长会在你晕倒后出现,他似乎失去了一段记忆……”
周逸仙知道,何缈的意思是,兄长虽然肉体死去,但魂魄留在了自己体内。
每当他因为害怕血晕过去时,兄长便会醒来。
当下脸上满是狂喜,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在世上还有至亲存在,更让人感觉幸运。
何缈顿了顿,斟酌着语句,接着道:
“你的名字,是他告诉我的,他说,他家中还有个弟弟……”
话说到此处,周逸仙募地拿扇子的手捂住了头,面露痛苦。
何缈觉察到一丝不对劲,赶忙补充道:
“你要是不信,可以查看我的记忆,你兄长是惯习雷法的对不对?”
周逸仙只觉头疼欲裂,双手捂住了头,开始狂抓自己的头发,一头秀发瞬间被揪成了乱草。
连那把珍贵的黑扇都掉落在了地上,口中喃喃地道:
“是兄长,是兄长……”
话语间,倒是颇有几分精神错乱的感觉。
“?”
似乎同何缈预想的有些不太一样。
何缈忙像个知心姐姐似的引导道:“我们现在得停下阵法,你也好,你兄长也好,都得活下来。”
周逸仙好似一个无辜的小孩,蹲在了地上,只捂着头,疼痛难耐道:
“阵眼毁了……出不去的……兄长也出不去了……”
何缈倒吸了一口凉气,当下只稳住心神,弯腰从地上捡起他的那把黑扇,问道:
“怎么才能出去?”
旁边的公孙谷主听到此处,面色沉重地解释道:“何姑娘,九曲黄河阵一旦启动,除非走到了生门,否则再难出去……”
更何况,如今阵眼还毁了几个……
此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
那个名唤君实的小男孩,更是被强烈的愧疚心驱使着,控制不住,轻声啜泣了起来。
何缈翻了翻手中的黑扇,募地开口道:“如果,我们一直走的就是生门呢?”
此话一出,众人带了几分诧异地看向何缈。
旁边正在啜泣的小男孩泪光闪闪地看向何缈,眼中满是期待。
“你怎么知道我们走的一直是生门?要是生门,我们为何出不去?”
谷主身侧,一黑衣弟子出声质问道。
何缈没理他,只蹲下身子,对着周逸仙问道:“我们没有选错对不对?”
周逸仙身子蜷缩在一起,手臂抱着双膝,目光空洞,看起来,很像一个乖巧胆小的孩子。
听到何缈的问话,只低着头,小声道:“第五关,一直都是生死同门。”
生死同门,就说明小男孩的判断其实是对的。
他们一直没有走入死门之中。
何缈之所以会做出如此判断,其实非常简单。
九曲黄河阵,如此强悍的阵法,连公孙谷主这种修为的人听了都不得不退避三舍。
而她一个炼气期的渣渣入内,至今还活着,不就已经说明了他们其实并没有走错路。
何缈接着询问周逸仙道:
“生死同门该怎么办?”
周逸仙只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轻声道:“阵眼已毁,生死同门,就意味着,必须得有一人留在此地……”
看他的样子,是打算自己留在此地了。
一侧的公孙谷主补充道:
“生死同门,是生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