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摸到的是,男子双手好似女子一般,软绵绵的,软若无骨,是字面义的好似没有骨头。
亦或者,男子的手是断过的,手上的骨头,全部都碎掉了……
男子见到何缈的异样,好似被人戳破了心思,只低下头,紧抿嘴唇。
何缈一将男子拉入了阵法之中,男子就迅速地抽回了手。
“给药。”
殷篱瞧见男子受了伤,忙将药递了上去。
男子戒备地盯着殷篱手中的药,迟迟没有伸手。
殷篱见状,只指了指何缈道:“是她的药粉,我借花献个佛。”
男子深深地望了何缈一眼,犹豫再三,还是接过了伤药。
连声道谢都没说,很快便往自己的伤口撒去。
何缈瞧着他身上的伤口颇深,里头的血肉也清晰可见。思绪不知不觉,便飘到了方才男子手的事情上。他的手,究竟是为何会断过?
这种程度的伤,不是血海深仇是不会下此毒手的。
看来能够来鬼谷的人,各个都有点自己小秘密。
况且,这个时候还能从凶悍的九头鸟手中活下来的,多少也是有几分真本事在的。
她有点出神,自然没注意到,自己的视线一直落在男子的胸脯上。
直到,一侧的殷篱轻轻揪了何缈的衣袖一下。
何缈才后知后觉,注意到男子袒着半个白皙的胸脯,上头红色的伤痕遍布,有几分凄厉美。
而自己,其实已经盯了他看了很久,甚至可以说是目不转睛。
男子轻咳一声,眼角已然染上一层粉色。
倒显得一直盯着他看的何缈,成了个专盯着男人胸脯看的老色批。
何缈故作自然地转过身去,清清嗓子,调转了话题:
“这洞穴之中的九头鸟,还剩多少呢?”
没人搭她的腔。
场面一时静了下来。
殷篱怔怔地盯着她那张弓在看,明显已经神游天外了。
周逸仙则坐在地上,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何缈总觉得,他的笑容中有对她的嘲讽。
何缈表面极力保持冷静,内心少见地多了几分尴尬,怎么没人接她的话。
身后募地响起了一道生意,是方才的男子。
“大抵还有十几只。”
男子边整理好衣裳,边开口道:
何缈这才注意到,他的声音极为沙哑干涩,可谓呕哑嘲哳。
当下故作自然地点点头,十几只,如果一只一只来还好,若是一起围殴,可不好对付。
“你看到井中还有其他活人吗?”
何缈接着开口问道。
她要尽可能地团结还活着的人,眼下,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男子摇了摇头。
何缈想到此处,回过头去,指了指地上那团燃烧的反魂树,开口道:
“我瞧着你似乎是修习火系,你能让这个树枝一直燃烧下去吗?”
何缈心知,让井中时刻都有火在燃烧,保持光亮,避免井中完全陷入黑暗,他们才有可能躲过九头鸟的摄魂。
这也是她选择冒险救下男子的一个重要原因。
男子打量着手臂粗的树枝,摇摇头道:“多烧一会可以,一直烧不现实。”
“好。”
何缈点点头,叮嘱道:
“这个火苗就交给你了,尽量保证它不灭。”
若是后面真没得烧了,就先从她木簪内的那些衣裳烧起吧。
男子坐到了火焰面前,摊出手掌,一缕火焰出现,他开始加持微弱的火苗。
募地,一直平淡无奇的井中,空气中的灵气出现了些许的波动。
何缈抬眸望去,远处深邃的巷道,昏黄的灯光照映着空无一人,连九头鸟的踪迹都没有。
她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但她向来自认是个严谨的人,也从不愿放过自己任何一点觉得怪异的直觉。
直觉往往是先于所谓大脑分析做出的判断。
忽略掉任何一点细节,都极有可能让人无意中断送了性命。
何缈垂下眼眸,假装自己在拿袖子擦拭手中的桃木剑,实则一缕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火苗上。
果然,已经快要燃尽的火苗,无风而动,虽则只有一点点的波动,几乎微不可察,但还是被敏锐的何缈给察觉到了。
有人来了。
还是一个隐身在暗处的人。
也许,之前周逸仙提到的,死在井中的人血液和魂魄被吸干,就是这暗中的人干的。
一侧的周逸仙似乎也觉察到什么,抬起了头来。略显妖艳的脸上,眼下也染上了一抹寒意。
阵法中的四个人中,殷篱和那个男子还什么都没有觉察到。
周逸仙同何缈对视一眼,自然是心领神会。
何缈递了个眼色给他,周逸仙眉头微挑,二人根本没有默契,他不明白她的意思。
“不知道鬼谷什么时候能放我们出去。”
何缈状若无意地聊起了天。
周逸仙还没开口,一侧的殷篱倒是反应了过来,开口补充道:
“下井的时候,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