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挤眉弄眼,拿眼神示意宋子舒,宋子舒则扭扭捏捏不敢开口,万分纠结,连印堂都拧巴成了一团。
何缈拿起石子,侧着身子一挡,瞄准聚宝盆,手指一弹,便投了一块石子进去。
咣当”一声,石子落入铜盆中,清脆的声音响起。
后面排队的人自然没看到何缈做的小动作。
而帷幕后的妖精听声辨音,听着声音响亮,以为是有银块落入,是喜上眉梢。
宋子舒将何缈的举动瞧着真切,当下怒上心头,脸颊气鼓鼓的,扭过头。
白皙的皮肤,能看得出,脸涨得通红,当下抿着嘴,说什么也不肯开口。
何缈见状,乐呵呵地问道:“请问真君,我同他前世是什么关系呀?”
她倒要看看,这个真君如何去诌。
真君在后面不知怎么,装模作样地掐算一番,这才悠悠道:“二位前世可是大有渊源。”
此话一出,何缈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标准的套话,坐等他的表演。
一侧的宋子舒却紧张地看向帷幕。
帷幕后的人开始了,先是一句:
“你们二位前世是一对夫妻。”
此话一出,宋子舒脸上的表情一僵,可谓是石化在原地。
一脸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身侧的何缈。
何缈则在心底冷哼一声,猜到此妖大抵是听到何缈同宋子舒都是年轻人,便第一时间假定了二人是一对小情侣。
剩下的故事,顺着这个思路往下便是了。少男少女,也就那些情情爱爱的事,倒是被他给拿捏住了。
这位“真君”可真是会呀。
帷幕后的妖精还在故弄玄虚道:“你二人本是天定姻缘,姻缘簿上有三世的夙愿纠葛。”
随即话头一转,严厉道:
“岂料,婚后做丈夫的为了外头的小妾,对妻子日渐冷淡,恶语相加……”
说到此处,妖精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连连摇头。
一侧的宋子舒听得眼睛都直了,焦急地等待着妖精的后话。
“妻子不堪受辱,便上吊自尽了。”
说到此处,还不忘摇了摇手中的签筒,似乎在在看些什么,这才续道:
“这做妻子的本是说什么都不愿同丈夫再有纠葛,要斩断二人的姻缘红线。
“这做丈夫的自知理亏,是求到了十殿阎罗那里,踏血河地狱,历寒冰地狱,滚刀山下火海,终于是得来了今生这个弥补的机会。”
何缈在一侧听着都想给这位“真君”拍手鼓掌,这编故事的能力,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怎么,一个“真君”还去偷了月老的姻缘簿看了?连三世情缘这种烂梗都能想出来。
又是下地狱,又是历劫。
妖精语重心长地道:“所以今生今世,做男子的可说什么也要珍惜这个机会,好好对她。”
旁边人听得是连连点头,有些善良的小媳妇都已经开始偷偷抹眼泪了。
毕竟,来求姻缘的女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丈夫能够好好对自己。
何缈扭头一看,宋子舒的眼眶都红了。她一挑细眉,心下暗道一声“糟糕。”
该不会这个傻小子当真了吧。
“若是这一世没和好,下辈子还得再来。”
帷幕后的妖精还在啰里啰嗦,何缈已经口中称谢,揪着宋子舒的衣袖离开了。
远离了人群,何缈这才松了口气。
回头一看,宋子舒一双小鹿般清澈的眼,如今是饱含热泪。看向她时,脸上满是愧疚。
何缈瞧着只觉好笑,问道:“你该不会,是信了这个江湖骗子的话吧?”
宋子舒低头不语。
许久,才憋出一句话,“这辈子,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何缈扶额望青天,无语凝噎,得,还是信了。这样的智商,真的不应该出来闯荡江湖。
何缈还要前去询问戏班子的人何时出发大,当下也不愿同他计较。
待到她后面拆穿了这个妖精的真面目,谎言自然不攻自破。
戏班子的人就住在集市旁边,有几个人正在晾晒一些行李。
何缈瞧见一个细眉小丫头,上前搭话道:
“姑娘,劳烦找一下管事的,我找他有事。”
“班主正烦着呢,没空。”
小丫头忙着拍打戏服,头也不抬,开口道。
何缈眼珠子一转,笑眯眯地道:“姑娘,你瞧,我就是专程来解决问题,你就带我去见见班主吧。”
小丫头回过头,单眼皮小眼,上下左右打量了何缈一会,摸不准她什么情况,只道:
“那我带你去见班主,要是挨骂可不怪我。”
“绝不会。”
何缈满口不在乎地道。
班主正不知在同人商量些什么,何缈只隐隐听到了几个字眼,“最好的大夫”,“去请人”之类的。
“班主好,我听说贵班似乎有点小麻烦,想着来帮个忙。”
何缈上前,自我介绍道。
其实,她自己哪里知道能不能帮忙,不过是见招拆招了。
“你?”
班主是个两鬓微白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