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领着樊夫人往方才的宅子走去,她早就记住了宅子的地址。
一靠近宅子,一股阴气扑面而来。
何缈默默地掏出了木簪中的桃木剑,护在了自己的胸前。
樊夫人自然也觉察到了什么,以为是何缈带自己来铲除奸凶,当下也拔出了自己的二刃青霜剑。
何缈上前,拎起桃木剑,在两扇高高的朱门上,重重地敲了起来。
“嗒嗒嗒~”
木门发出声响,在整个安静的宅院中,极为清楚。但无人来开门。
何缈也不气馁,又重重地敲了三下。
终于,听到了院内有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满脸皱纹的老头将大门开了一条小缝,眯着眼睛,警惕地看向二人,见是两个女子,只问道:
“二位有何贵干?”
何缈一脸和善地解释道:“今日贵府抱来了一个婴儿,我想见见。”
老头一听,脸色大变,厉声道:“没见过!”说罢,忙想要关上大门。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劲,大门都纹丝未动。
何缈方才早已将自己的桃木剑给塞到了门缝中。何缈的这把桃木剑极为坚硬,任凭老头如何努力,都无法关上门。
“抱歉了。”
何缈只冷冷地道。
说罢,一使劲,便推开了沉重的大门。她能觉察到,这个宅子内确实有异,她不能再耽搁时间了。
老头被何缈一推,摔倒在地,却也不敢高声呼叫。
何缈一马当先,往里走去。
樊夫人紧随其后。
偌大的宅子,雕梁画栋,廊腰缦回,却连个下人都没有,反而空空荡荡。
明明阳光明媚,宅中却是阴气弥漫。
实在是古怪。
何缈抬头望向太阳,日头高悬,正在她的头顶。她低头才注意到,快要看不到自己的影子了。
她竟没有发现,已经快到正午了——一天中阳气最胜的时候。
何缈掏出罗盘,罗盘的指针,稳稳地指向后院的一间房。
何缈三步并两步,直接往那里奔去。
越是往那里走,空气中越是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味道,是香味,其中还混杂着了一股说不清的味道,是火烧着什么?
何缈终于到了一间房子的门口,房内有人的呼吸声,不止一人。
何缈并没有听到婴儿的哭声,但她有一股莫名的直觉,婴儿就在房间内。
她果断上前一步,一脚踹开了房门。
房门应声而倒。
房间的窗户被木板封死了,四处都点着无数的油灯,桌上、地上到处都是。眼下阳光直射,风也跟着进入,微弱的灯焰被吹得东倒西歪。
四下贴着黄色的符纸,符上是各种奇奇怪怪的图画。
星星点点中的油灯中,何缈一眼便看到,婴儿被一块红布包着,放置在油灯中间的桌子上,一动不动。
旁边的床上,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一看就是什么施展邪术的现场。
何缈看到婴儿之际,募地呼吸一滞,浑身血液凝固,她害怕,自己来晚了。
房内一侧,一身着红衣的喇嘛手持金刚杵,冲着何缈攻了过来。
何缈利索地举起剑,同喇嘛打了起来。她毕竟旧伤才刚痊愈,还在炼气期八级,一上手,便被喇嘛压得死死的。
想不到,此人竟然有几分真本事,是何缈托大了。
樊夫人见状,也加入了战局。
樊夫人如此强悍,何缈顿时觉得周身压力一轻,很快,她便发现,樊夫人根本不需要她帮忙。
樊夫人一个人收拾那个喇嘛,绰绰有余。
何缈利索地收起剑,一脚踹开了地上的油灯,上前将桌上的婴儿抱起。
婴儿一直不哭,她心底是有些担心的,只怕……
何缈上手,第一时间探了探婴儿的脉搏,万幸,还跳动着。
旁边床上,躺着的是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两只眼睛大的出奇。头发稀疏,身着铜钱色的绸缎衣裳,一看就价值不菲,只指着何缈颤巍巍地道:
“你……”
一口痰上来,老人说不出话,被呛得重重地咳嗽起来。
何缈低头,将婴儿身上的红布掀开,发现婴儿脸色已经发青,瘦小的身上则扎着大大小小的十几根细长的银针。
狗日的,原来婴儿是被封住了奇经八脉,难怪会不哭也不动。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实在是禽兽不如。
何缈利索地将银针都一一拔掉。
终于,在拔掉婴儿喉头处的银针后,婴儿扯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何缈这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婴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后悔自己方才的决定。
老人依旧在咳嗽,看到何缈想要带走婴儿,只探出半个身子,伸出枯瘦的手掌,试图拦住何缈。
老头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别,别……”
何缈回头,瞧了眼老头,已是满脸黑瘦,死气环绕,油尽灯枯之相,当下只冷冷地道:
“老人家,老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看你快要挂了,好心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