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从没有被人背过,眼下靠在颛孙渊背上,嗅到他身上清冽的味道。那股压抑竟凭空减轻一些,让她得以喘口气。
何缈眯眼,知道颛孙渊的灵力肯定没有完全消失。
此股怪异的压力,凡人觉察力太钝,影响不大。。另一种,就是像颛孙渊这样实力强大的,也影响不大。
苦的是她这种半吊子的小喽喽。
二人一步步来到当铺,眼下当铺刚刚开门,里面有个小伙计,正忙着四处洒扫。
颛孙渊背着何缈跨入门槛,直截了当地将当票拿了出来,道:
“我来赎昨日当掉的一枚玉佩。”
小伙计见状,忙道:“您老请好,我去请掌柜的。”
一人半高的柜台后,身着皂衫角带的掌柜闻声而来,方脸宽额,满脸横肉,一双小眯眼,粗壮的大拇指上带了厚重的玉扳指。
“掌柜的,他们来赎昨天当掉的扳指。”小伙计口齿伶俐,开口解释道。
掌柜的接过当票,边看上头的文字,边斜眼瞥见站在底下的二人,见二人面嫩,又瞧见何缈半死不活的模样,心下基本有数了。
对着小伙计挥挥手,让他去取玉佩。
“二位,这枚玉佩是‘死当’,你要赎回,得三十两银子。”
掌柜的话音刚落,颛孙渊立马反驳道:“但是我昨日才当了三两银子。”
掌柜的眯眼,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小伙子,这是按照十分利来算的,你既然当了死当,就得按照我们当铺一行的规矩来。”
何缈瞧着一侧的小伙计已经将玉佩给取了出来,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玉佩,就在眼前。
而她眼下,身子极不舒服,当下决定不再计较,息事宁人。
“三十两就三十两。”
何缈从怀中掏出了三十两银子,递给了颛孙渊。
颛孙渊以为何缈的银子是变来的,但饶是如此,他也不愿就白白给了这个奸商。
“给他。”
何缈只虚弱地在颛孙渊耳畔道。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计较那么多了。
颛孙渊攥紧银子,愤愤不平地搁在了柜台上。
掌柜的见钱眼开,笑眯眯地清点起了银子,示意小伙计将玉佩递给两人。
等了这么久,何缈终于能拿到玉佩了。
这枚玉佩实在是来之不易。
何缈入手一看,顿时“垂死病中惊坐起。”
不对,玉佩不是青色,而是墨绿色,并且玉质还极为粗糙。
上头刻的图案也没了,只剩了几道划痕。
“这不是我们的玉。”
何缈抬头看向掌柜,脸色凝重道。
“小姑娘,你可别空口说白话,污人清白。我们做的是诚信买卖。这明明就是昨日你们当的玉,上头白字黑字都写了,下等玉佩一枚。”
掌柜的仰起头,用鼻孔看人,不屑地道。
这是吃准了何缈二人没法子。
毕竟,这能来当铺当东西的,必定是走投无路了。
而他能在此地开当铺多年,是黑白两道通吃,有的是法子对付两个年轻人。
颛孙渊只觉自己体内涌起了一股怒气,有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急欲喷泄而出。
这股力量,似可排山倒海,毁天灭地。
下一秒,他冷静了下来。
他瞧见了自己那个娇媚柔弱,喜欢哭哭啼啼的娘子,她灵活地跳跃上去,一把木剑,粗暴地击碎了柜台的横木。
眼下正横在掌柜的粗肥的脖颈处,将他死死地压在柜台上。
“我说了,这不是我的玉佩,它就不是。”
“拿我的玉佩出来!”
掌柜的不知压住自己的是把木剑,以为遇到了什么江湖侠客,忙道:
“侠女饶命,小五子,快,去将这位贵客的玉佩取过来,就在库房。”
因着恐惧,连声音都打颤,还不忘将库房的钥匙摘下来递给小伙计。
小伙计也被这一幕给吓傻了,忙慌慌张张地拿了钥匙,前去取玉佩。
等到捧来了玉佩,何缈瞧了眼,是正版无疑,这才满意地收起了玉佩。
这真是,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何缈利索地收起剑,还不忘将那三十两放回到自己的木簪内,这才警告道:
“今日就饶你一命,但丑话说在前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可悠着点。”
拿了她用命换来的银子,还想坑她一把,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这世上,还没人能占了她的便宜还全身而退的。
说罢,何缈坐在高高的柜台上,打算往下跳去。
颛孙渊立在外面,忙伸手抱住了她,将软乎乎的她从高高的柜台上抱了下来。
何缈一站在地上,腿肚子一软,这样是真的立不稳了。
她这下百分百肯定,此处乡镇,必有异事。
颛孙渊已经自觉地背起了她。
“相公,以前,我家是开镖局的。”何缈眯眼,还不忘将此事圆上。
毕竟,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如何就变成了一个暴力女,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