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病房的门被重重的摔上,紧接着是一连串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声音。
病床上的白川苍禾佯装睡着的模样,他知道,肯定是梁锦屏来兴师问罪了。
坐在一旁的王教练,看着怒气冲冲的梁锦屏,吓得也不敢出声,两只眼睛瞧瞧她,又瞅瞅白川苍禾,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梁锦屏看着他微闭的眸子上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她定定地看了他许久,见他仍然不愿睁眼,便伸出手重重地打在厚厚的被子上。
“师姐,疼。”
白川苍禾闷哼一声,被子里面的身体蜷缩起来,假装一副痛苦的样子。
“你还知道疼?”
她语气冷冰冰的,早上在训练馆看到白川苍禾,当时她完全被愧疚冲晕了头脑,又加上录制节目任务紧急,匆匆给王教练发了条信息,让他赶紧把白川苍禾逮回去,就忙的昏天黑地了顾不上他了。
谁知道,傍晚王教练拖着哭腔给她打电话,说白川苍禾不见了。
“王教练,你能不能管管他?”梁锦屏扭头瞪着王教练,口吻中透着满满的怨气。
王教练耸耸肩,不是他不想管啊,他的两只眼睛就快长在白川苍禾身上了,他走到哪自己就跟到哪,就趁着自己下午打瞌睡的功夫,这小子就不见人影了。
“呃,我……”王教练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梁锦屏无奈,王教练就是脾气太好,一直惯着白川苍禾。受伤严重,他说打止疼针,王教练就让他打,住院不配合治疗,王教练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个人搭档,真是绝了。
她拎起被子的一角,一把掀起了整个被子,白川苍禾只能老老实实坐起来。
“你昨天早上去训练馆干什么了?”梁锦屏细长的手指捏着椅背,顺势一提,拎到病床前,双手环抱在胸前,翘着二郎腿坐下来等着他交代。
“见会长。”白川苍禾道。
“赵会长?”梁锦屏听闻,悬在空中的二郎腿有些紧张的收了回去,表情透着些不自然,“她说什么了?”
梁锦屏暗叫一声不好,昨天赵会长并没有给她提起过见了白川苍禾。
“没说什么,就是复核的事。”白川苍禾没有理会她表情的变化。
只一瞬,梁锦屏就收起了脸上的不安,恢复了原有的冷静。
“白川,复核可能……”
“我知道,没可能了。”白川苍禾语气淡然,没有了前几日的歇斯底里。
梁锦屏有些惊讶他竟然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前几天见他,还是一遍遍哀求着申请复核。
“医生说还有多久出院?”他抬头看着梁锦屏,好像只是因为受伤住了个院,等待着回家。
“医生说,需要保守治疗,你还需要住院观察。”梁锦屏道。
“办理出院吧。”白川苍禾看了一眼她,又抬眸看了看王教练,不等二人开口,“回队里,我会好受一些。”
“白川……”梁锦屏顿了顿,犹豫着却说不出口。
“你不同意?还是队里不同意?”白川苍禾笑了笑,“没关系,队里不同意的话,我就做编外人员,只用场地。”
王教练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如我们换一个训练馆吧。”
“如果我不呢?”他低垂的眸子抬起,“教练,除了这里,还有哪个场地适合练习吗?”
只有在这里,才能时刻保持战斗的紧绷状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忘记前面的路。
“白川,训练经费停了。”站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梁锦屏道,“我们都还没有告诉你,现在只能自费训练。”
“那就自费。”白川苍禾伸手摸起床头的手机,“我还有一些存款,可以支付训练费。”
他抬起头,眼里带着笑意看着王教练,“哦对了,教练,还有您的教练费。”
王教练的心,像是被针尖扎过一般,他默默扭头,不在看白川苍禾的眼眸。
“怎么了?”白川苍禾有些奇怪,他打开手机,查看着自己的电子银行信息,“你们不信吗?”
【余额:1.2元。】
白川苍禾的心,一下一下沉入谷底,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他抬头看着梁锦屏。
“你出事昏迷那几天,你爸爸……”梁锦屏声音有些哑,她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又来要钱了?”白川苍禾冷笑道。
好啊,我已经这个样子了,还当我是个摇钱树吗?
“本来我们是不想给的,是想打发走他。”王教练见状连忙开口,“你妈妈,你妈妈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直在病房外面撒泼啊。”
白川苍禾都能想象到,他那副醉醺醺的模样。
“阿姨把银行卡给他了,可是他……”
梁锦屏认识白川苍禾多年,对他家里的事情也很熟悉,“他又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拿走了放在椅子上的背包,阿姨去银行挂失的时候,里面的钱已经取干净了。”
很好,白川苍禾嘴角渗出冷冽的笑,如果不是提款机限制,他恨不得把卡上仅有的1.2元全部取干净。
“我知道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