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午的秋雨,早已停歇。
只有湿凉的秋风,仿佛有意的吹散着滦水上浓稠的白色水雾。
终于,水雾亦淡去了。
秋阳的微笑,又绽开了笑脸。
远处的枫林,红艳如洗,仿佛又在雨后热烈的燃烧起来。
洗龙井一号,依然停泊在龙山脚下,摇曳着,等待着…
船舱里,落次咯噔咯噔的脚步声终于传来。
小浪花惊呼的高声喊道:“一哥,落总她们上来了”。
一哥闻声,霍然从竹椅上站起身来,迎着落次,走上前去。
机舱的门口处,一束高大的人影闪动,大黑也从机舱里抢步出来。
落次与郭样,刚刚踏上甲板,大黑突然几个健步,跑到郭样身前,猛然挥起拳头,“砰”的一声,击打在郭样的肩头,怨声吼道:“死小样,你到哪去了?敢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看我回去不告诉兰姑,还让兰姑罚你去“思过池”跟大乌龟待着去”。
郭样让大黑一记重拳击打,身体禁不住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却笑呵呵的说道:“大黑,我去船舱里喝酒吃肉去了,不信,你问落总”。
大黑圆睁虎眼,瞪视着落次,说道:“臭丫头,你真的是让小样去喝酒吃肉了?你会有那样的好心”!
落次说道:“黑小子,他要是不喝点酒,吃点肉,能自己走着上来吗?”
大黑眨眨眼睛,心想,好像也是,小样可是让他们抬着去船舱里去的,要是不喝酒吃肉,身上一准没有劲儿,
哪还会有力气自己走着上来?于是遂又说道:“那还行,你要是胆敢把小样关进小黑屋里,给他上老虎凳,灌辣椒水,我就把你的头发一根一根的薅下来。”
落次不解的说道:“黑小子,你薅我头发干什么?”
大黑恶狠狠的说道:“把你的头发薅下来做拂尘,送给那个会念经的老和尚。”
此际,一哥已经悄然的站在了落次的身旁,听到大黑粗暴的话,阴沉的说道:“黑小子,你胆敢薅我次妹一根头发,信不信我把你一米八的个头,给弄成一米五”。
大黑听了一哥的话,眨眨眼睛,然后低下头去,思索了再三,依然没有听懂一哥的话意,禁不住说道:“你是怎么把我弄成一米五的?”
郭样急忙抢过话茬,说道:“大黑,你去看好咱们的菊花,别让风吹落了花叶,我一会儿在告诉你是怎么弄的”。
大黑果然听从了郭样的话,转身朝那些菊花走去了,刚刚走出几步,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小样,小诗那丫头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的吗?她怎么没有上来?小诗去哪了?”
郭样说道:“我一会儿在告诉你”。
大黑轻哦了一声,终于朝那些菊花走去了。
落次说道:“哥,我去看一下妙参大师”
一哥默然应允。一同与落次向妙参大师走去。
落次轻摆旗袍,扭动纤腰,莲步走到妙参大师的竹桌前,说道:“妙参大师,侄女儿刚才有事,没能陪您,失礼了,请您见谅!”
妙参大师从竹椅上站起,单手合什,说道:“次施主,勿须客气,老朽知道您刚才有事在身,有一哥陪我说话喝茶足矣了,次施主,如若有事,就请吩咐,老朽遵办就是”。
落次说道:“妙参大师,我请您给我当一次见证人”。
妙参大师说道:“次施主,您要老朽见证什么事?”
一哥说道:“次妹,有什么事要妙参大师见证?是葬花的事吗?”
落次说道:“哥,不是葬花,是葬人!”
一哥一怔,说道:“葬人?”
妙参大师也是面色惊变,说道:“次施主,老朽见证过多次为死者葬花的仪式,但是葬人,老朽还从未耳闻目睹过,次施主,烦请您先讲述清楚,老朽在做考虑,给您答复。”
落次说道:“妙参大师,这次邀请您给我的小样哥做超度法事,原本是想做完超度法事后,再举行葬花仪式,这次葬礼也就完美收关了,但事与愿违,遇到了那个卖花的混蛋,从中作梗,百般阻拦葬花,以至于葬花仪式,到现在还未能举行,在这期间,还发生了诸多不愉快的事,妙参大师,您也看在眼里了,有些事,真的不怨侄女蛮横,是那个卖花的小子太混蛋了,刚才在船舱的小闪居里,几经周折,才与那个混蛋达成了共识,把葬花,改成了葬人,就是那个卖花的混蛋小子,不忍心葬他的那些菊花,愿意把自己当成那些菊花,为小样陪葬,说白了,不是真的葬人,就是要他潜入水底,在小样哥的铁墓前,给小样哥鞠二十八个躬,就权做是葬花了,妙参大师,侄女儿仰慕您德高望重,就烦请您给见证一下这次的葬人仪式吧!”
落次娓娓说出,妙参大师,参研佛法多年,悟性自然通透,是以早已听得了然于胸,于是说道:“次施主,德高望重,老朽实在不敢担此美誉,老朽只是佛门中人,一生以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为执求,你们俗家的事,老朽唯恐没有资格见证”。
落次说道:“妙参大师,这次葬人,虽说是俗家的事,但是关乎那个混蛋的生命,您即是普度众生,那就烦请您在佛前保佑那个混蛋,让他在祭拜完小样哥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