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中觉醒,在坚持中绽放。
李友德给夏梦纸巾,她开始擦拭泪痕,端起茶杯,含了一小口,仔细品味着,清新的暗香又把她带回那个痛苦的早晨。
母亲在不停的哭泣,我的眼泪开始掉下来,可我不敢走过去,弟弟还在地上来回的走动。张姨还有附近的几个阿姨过来,她们去搀扶已晕倒在担架床旁边的母亲,有一个阿姨把我搂在怀里,她的泪水滑落在我脸上。还有几个大一点的哥哥姐姐走过来,去照看弟弟。我看着担架床被另外几个叔叔重新抬起来,抬走了,后来我知道,被抬到了村口的仓库里。
姨妈和姨父是夜里很晚赶过来的,他们住在另一个县城,有点远。
叔叔是第二天的下午赶到的,他们住在另一个省,很远。
第三天的早晨,我被张姨拉着,去村口给父亲送行,母亲睡在家里,两天来她没有起床,没有吃东西,弟弟被另一个阿姨带回家照看。我看到一辆大拖拉机停在仓库门口,鞭炮开始响起来,不久,父亲被放在一个长长的棺材中抬到车厢里,姨妈、姨父,还有叔叔,以及几个村里的叔叔,站在汽车的车厢里。在不停的爆竹声所激起的的一阵阵淡青色的烟雾笼罩中,拖拉机像一个已经进入暮年的老牛,用尽全身的力气,撕喊着向前冲。一阵阵的黑烟从车头的排气管中飘出来,带着刺鼻的柴油味。拖拉机冲上大路,一路突突突的向前驶去,向着二十几公里外的县城方向驶去,后来我知道,那里有一个火化场,一个巨大的烟囱高高矗立在一排低矮的房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