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邮局,我把信封里的钱连同那两千块一起邮寄回去。拿着回单,我心里忽然感到无比的轻松,原来我可以帮家里很多忙,即使我在离家很远的地方读书。我很自豪,大学的学费是我高考结束后在镇上的棉纺厂打工挣得,大学里每月的生活费也是我在外面快餐店打工挣得,现在是寒假,我仍在快餐店继续打工挣钱,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源源不断的挣钱给家里。虽然,在特殊的时候,为了应急,我使用一种特殊的方式,但我没有去乞求,去耍赖,去偷鸡摸狗,去倚门卖笑,我没有接受别人的施舍,该报答的,该偿还的,我都去做了,从道义上说,我没有负疚感。唯一遗憾的,是我对不起自己的身体,它为我承受了太多本不应该在这个如花的年龄承受的艰辛和苦难。但我不知道的是,在不久的将来,它将继续承受更大的苦难,这种苦难,最终使我下决心从迷茫中走出来,跟过去彻底告别。
小菜眼睛无助的看着远方,透过昏黄的路灯,透过清冷的月光,穿过校园,她仿佛要看到数千里之外的家乡,看到她的父母,弟弟妹妹。苦涩和伤感围绕在她圆圆的脸上,小汐心疼的看着这张圆脸,这张本应该是灿烂,明媚,润滑,娇嫩的面庞,此刻却写满了岁月的磨砺和人世的沧桑。
小菜慢慢闭上眼睛,感受着初春里夜色中依旧带来的几分寒意,她把双手抱在胸前,思绪就这样围绕着她,慢慢向前。
周六的下午,我还是在那个时候走到了他的家里,自从那个奇怪的梦不再折磨我以后,我开始把每周六的这个约定看成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也就是过来陪他吃顿饭,然后跟他在一起几十分钟,说不上崇高,也算不上下流,这就是一份协议,一纸声明,各取所需,你情我愿。但要真的说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也不准确,毕竟他的翩翩风度吸引着我,让我着迷,令我牵挂。但也就只过了几周,大约是二月下旬吧,我感到自己注意力开始不集中,老是容易分神,走路很容易疲劳,每晚都想早点睡,食欲不好。我隐隐的担忧自己身体出了状况,周五从快餐店回来后去药店买测孕纸,果然看到那上面醒目的红色。我很害怕,又不敢跟小美说,不知道怎么办,距离开学也就不到两周时间,我要赶快想出办法。为了能让时间尽快走到周六的下午,我周六早晨强忍着劳累去打工,小美还以为我生病了,让我早点回去休息,我熬到下班,四点多跟她一起回到宿舍。我没有化妆,穿着外套,挎着小包,委托小美帮我打一瓶开水,就离开了宿舍。
坐公交车到他家里,开门,换鞋,把包和衣服挂好,他像往常一样搂着我,但我推开他,坐到沙发上,他跟过来,坐在我旁边。
“怎么了,小菜,你脸色不好,是不舒服吗?”他关心的问。
我抬起头看着他,他正爱怜的看着我。
“我怀孕了。”我轻轻的说,一直盯着他的眼睛,我就想看看他的反应。
他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把头转开,把手放在下巴上,脸色有些阴郁,但也就一会,他伸出手,把我搂住,转头看着我,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个微笑跟他以往的笑容并不一样。
“你啥时发现的?”
“昨天,算起来应该有一个多月,我好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有十天左右就开学。”
“别怕,现在处理还来得及。”
“什么处理?”
“听我的,你明天去医院妇产科再去检查一下,如果确认了,就做个小手术把它拿掉,回来再好好休息几天,以后还是每周过来我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我低着头,在紧张的思索着,这方面的事情我平时很少关注,没有任何经验。
想了好久也没有任何头绪,但我知道,他说的对,越早处理越好。
“你明天能陪我一起去吗?我一个人好害怕。”
“我去不太合适,万一碰到熟人会比较尴尬,要不这样,你跟小美说下,你们明天别去打工,让她陪你去。”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因为他是个城里人,而且是一个大学教授,怎么说也算个有些名气的人物,怎么会为了一个来自遥远农村,家境不好,胆小怕事,涉世未深,又容貌平平的小女孩去做这样的事呢。也许对他来说,我只不过是他多彩生活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罢了,想到这里,不禁心痛。
“那她不是全都知道了?”
“她跟你家境相似,你们又是好朋友,就算她知道也会替你保守秘密的。”
是的,这对他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好办法,可以省掉很多麻烦。嗯,我觉得自己现在不光变成了一个自己都曾经厌恶、看不起的那种人,更成了一个麻烦的制造者。
“先吃饭。”他把我拉起来,让我坐到餐桌前,然后从厨房端饭菜出来。
这顿饭吃的很慢,我一直在想明天怎么跟小美说。他仍是不停的给我夹菜,我胃口不好,没吃多少就饱了。
他也很快吃完饭,把餐桌收拾干净,去厨房切了几块苹果,放在茶几上,然后拉着我坐到沙发上,搂着我,开始吻我,我想着心事,没有回应他。他把我楼的很紧,我感觉呼吸困难,就把他推开。
“都这时候了,还要瞎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