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一人难以抵挡这么多人结的阵法,很快便败下阵来。
童青趁其不备快速将叶筱的发丝和精血取了出来,用术法隔空丢进了忆灵石上。
“不!”叶筱嘶吼着眼里布满了血丝,可被同门压制着,只能挣扎地大喊。
可不管他如何挣扎,一切都已成定数,忆灵石的镜面开始出现波动。
呈现的画面也是昨天在街市上的场景,这是叶筱的视角。
昨日叶筱贺汝童青三人离开后就去了一处酒肆,叶筱对两人说照华珠时,姜宁都能看到贺汝脸上的贪婪之色。
后来画面中就是一些街面上行人在来来往往,这大概是叶筱自己一个在走路,他走得路弯弯绕绕,几下就转进了杂草堆里。
乱草中一株黄色的小花不知被谁踩了一脚,身子歪斜在地,却开的鲜艳。
叶筱在花朵前停下脚步,伸手将那株小野花扶起,还细心地用旁边的土将其根部固定住,他虎口处的红痣在阳光下和随风摇摆的小黄花一样鲜艳,充满生命力。
这朵小黄花在画面中出现了良久,就在姜宁以为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时候,忆灵石里隐约有几个人的声音。
声音似乎隔得很远有些听不清楚,不过这时叶筱抬起了头,姜宁也看到不远处的人影正是昨天的他们。
紧着着忆灵石里的画面和姜宁刚才的重合,他们只是冰封了贺汝就走了。
叶筱这时也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视线和刚才的视线有些不同,刚才众人看到的画面处于很高的位置,现在就像是蹲下来在行走。
蹲下来?
童青瞬间想明白了,正常男子蹲下来的视线和小孩差不多,那他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叶筱这时就是一个小孩。
至于那小孩是谁,看到这儿,众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叶筱幻化成了姜宁的样子,忆灵石的画面扔在继续。
梧桐台的弟子脸上均是疑惑和不解,这叶筱作为梧桐台的弟子,受师父器重,同门的弟子也对他很是敬仰,他为何要做残害同门之事?
冰封里贺汝那张恐惧的脸逐渐被放大,锋利的剑在地上滑过发出刺耳的声音。
贺汝大概死也没想到,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会救他性命的人,此刻正幻化成另一个人的样子,要取他的狗命。
“唰!”
冒着寒光的剑气没有丝毫的犹豫,像切黄瓜一样利落地穿过贺汝的身体,那只虎口处有着红痣的手将剑在贺汝的身体里疯狂地搅动着,像是发泄不满和怨恨。
最终贺汝倒在了血泊里,叶筱也停止了动作,后来便是他回去找童青一起寻找贺汝的事了。
童青和叶筱相处这么久,头一次觉得他们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大师兄有些可怕,这人杀了贺师弟却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还和他一起找早就死透了的人?
如果今日他们没有用忆灵石,而是把那个小女孩当做凶手,那叶筱的这种行为就不会被发现,他还会不会继续掠夺其他人的无辜性命。
“为什么?”
童青转头对叶筱质问。
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理由!
叶筱双目微抬,轻笑一声,很不屑,面对指责和质问他没有丝毫的悔意,只有不甘和委屈,但却一句说不出。
事已至此,什么原因还重要吗?
王鹤冲怕别人知道他的不堪,特意给他和贺汝下了禁制,可那种事贺汝喜欢,他却厌恶无比,有些黑暗一旦踏进去再出来可就难了!
罢了罢了,这事情也该到此结束了。
叶筱自入梧桐台起,一直勤于修炼,在同门中被弟子们都视为表率,唯一的污点大概就是王鹤冲了吧。
藏在心底的秘密他就算是死也要把它埋在土里,发臭发烂都行,只要不被暴露在阳光下。
忆灵石里的画面还在继续,转眼间天色暗了下来,叶筱现在正跪在庭院中,眼前是紧闭的木门,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大门才从内开启,同时一个中年男人的样子正在显现。
这人大约四十多岁,皮肤很紧致光滑,眉宇间带着儒雅,双目有神,似春风一般让人温暖。
他并未着梧桐台的红衣而是一身雪白的寝衣,宽松的寝衣让他在走动间自有一番神姿。
但直觉告诉姜宁这人给她的感觉有些不舒服,好像......
她正想着,突然听见童青大叫一声,她连忙看去。
只见刚才还被阵法压制的叶筱此刻周身突然暴起剧烈的狂风,那风只随他一人围绕,旁人不能靠近半分。
“不好,他这是要自毁内丹,催动静脉逆行,行极乐之法。”小白急忙在一旁道。
极乐之法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这人不想活了,自己把自己给杀了。
修仙之人几乎没人学极乐之法,毕竟每个人都不想死,非但不想死还想活上个千年万年,最好是与天同齐的那种,能够长长久久地存于世上。
这极乐之法一旦被催动,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只等这人气绝身亡经脉全断,内丹粉粹,魂魄消亡才能停止。
而这痛苦也是极大的,非一般人所能承受,叶筱用这么痛苦的法子寻死,这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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