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几人披着月色回到九溪宗时,琼虞和月五四人也赶回来了,月五还特意为姜宁带了她最喜欢的冰糖山果。
大家隔了好几天不见,现在一见面都比较亲切,尤其是月五,年纪小,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在饭桌上就给姜宁他们几个讲起了这次除妖的经过。
虽然小少年说的轻松,但姜宁知道除妖哪是那么简单的,如果简单,他也不会拖着条受了伤的胳膊在吃饭。
“月五师弟,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
万哥是个老实人,张口就打断了月五。
月五的精彩演讲戛然而止,看了看手上的绷带不在意地说:“害,那只妖兽太过狡猾,居然变幻成小孩的模样,我这一时心软就糟了偷袭,不过这都是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痛。”
还有就是那个妖兽变幻的小孩模样居然是小七,这让他月五如何下手,只是那么一愣神的功夫就被抓了一下。
林行听了月五的话有些失笑,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昨天在被妖兽抓伤时痛到昏厥,现在居然在这大放厥词说不痛,一点小伤。
和月五同行的周柏和任谙比他大上几岁,只是笑吟吟地听着月五在那里夸大其词的胡扯,并没有拆穿月五。
“以后切勿莽撞,现在的妖物越来越狡猾了,今后还是当心些。”一旁的琼虞指责道。
“嘻嘻,知道啦。”月五笑咪咪地应承着。
琼虞一看这小子的态度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如今这人间妖物的力量越来越强大,这次他们虽然胜了,却是险胜,如此看来他还需精进这些人的修为才是,比之在南黎国时要更加勤于修炼了。
几人热热闹闹地吃完晚饭,姜宁还偷喝了几杯南喜酿了百年的春眠酒,一回到房里便扎进了柔软的被子里不省人事了。
是夜,风起。
长清殿内,南喜眉头紧锁,沉吟良久才对殿下的琼虞道:“前日我曾传音给月朗山的罗执真人,罗执真人说近半个月以来,人界到处都有妖物伤人事件,梧桐台和临江阁的弟子有一半都下去除妖了,除了这两个仙宗外,还有一些小的门派也派了弟子协助,我们两人都怀疑这妖物力量的强大应该是和北秘之境的封印松动有关。”
南喜顿了顿接着道:“其实南黎崖来山并非北秘之境妖物的唯一出口,还有一个便在圣卜山中。”
圣卜山!
琼虞明显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封印北秘之境妖物的居然有两个出口。
之前在南黎崖来山底,相季利用姜宁通过神匙释放了焱獭兽和啼青两个妖兽,焱獭兽被相季所有,姜宁则阴差阳错成了啼青的主人,那把开启封印之门的神匙现在也还在姜宁那里。
姜宁当然不可能自己去崖来山打开封印之门,可现在人界的妖物力量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强大,师父又说圣卜山是第二个出口,那也就是说有人正在打开第二个出口。
相季在九溪宗几百年知道北秘之境的出口琼虞并不奇怪,只是觉得这人心思藏得深切,旁人都未看出。
琼虞想着便问出心里的疑问:“师父,你是怀疑这第二个出口正在被打开?”
南喜摇头,思考了片刻才道:“不,如果圣卜山的这个出口已经被打开的话,咱们这些仙门弟子怕早就损失过半了。”
“那是为何?”琼虞问。
南喜道:“严格来说圣卜山的出口应该是被某人撕出了一道口子,那道被撕裂的口子就是让那些妖物兴奋的根源所在,百年前他们因为云魔域的那位而沉睡,现在北秘之境里的魔气泄露出来了,他们就会苏醒,继而祸害人间以及云魔域最痛恨的这些仙门众人。”
是啊,正与邪永远都是对立的,永远不可能共存。
如他和相季两人,当初九溪宗最有光明前途的两人,却因相季最后被爆出的身份,两人百年的情谊说断就断,说割舍就割舍,不带丝毫的牵扯。
如今还在为云魔域做事的除了相季琼虞想不到其他人,“神匙还在小七手里,相......相季手里没有神匙,能用的也只有焱獭兽这个上古妖兽了。”
南喜点头道:“对,这焱獭兽虽然行动笨拙但也是上古妖兽,即使从封印之门出来,也能和北秘之境内其他种族的妖兽产生联系,这圣卜山的撕裂口就是证明,眼下看来定是北秘之境内的妖兽们还没找见正真的出口,为师怕就怕有焱獭兽的指引,那些封印在北秘之境内的妖兽们能找见出口是早晚的事。”
不用南喜说,琼虞也知道那些北秘之境内的妖兽出来会是怎样的下场。
火光铺天盖地,如燎原之势席卷着整个灵韵大陆,夜是那么黑,不见一丝光亮,沉重且昏暗地压在每个人的头顶,令人呼吸紧蹙,唯一明亮地大概是世人看向那人的纯白身影。
那抹白像是指引灵魂的线,让他们在黑夜中不再害怕,让他们的眼里有了星光。
如同炼狱般的过往场景在琼虞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渐渐失神的眼睛在某一刻突然清明起来,随即怅然若失,这世间再也没有那样的人,会为了千千万万的性命奋不顾身,以身殒命,拯救灵韵大陆的生灵。
即使是寻得了那人的一抹幽魂,从目前来看,琼虞也不敢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