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唐南明坐不住了,几乎是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不赶快把这疯妇乱棍打死!”
“哈哈,唐南明,你怕了!你怕我说出德顺当铺的秘密!”芳菲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
她努力的仰起头,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唐南明,目光如箭一般锐利:“你多年来,依靠镇国将军府的声势贪墨受贿,每每有人想求你办事,就到当铺里去花高价买那些不值钱的东西!”
“一个六品官,你足足要收人家一千金!”
说着,芳菲更是自顾自的说起来,言语仿佛是断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从她的口中滚落出来:“哦,对了,若是高一些的官职,你就会请求你的姐姐敏国夫人去办事,将一些无能草包塞到朝堂里去!”
“你的府邸那般华贵,但外人根本不知道,你还有两间偏僻的宅子,一间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另一间则整整齐齐的码放着银两,因为你根本不敢将那么多银子存到钱庄去!”
“你最信任的,永远只有你自己罢了!”
芳菲正说着的时候,卢子昀和温以真才听说了衙门里发生的事情匆匆赶过来。
刚进门,就听见了芳菲尖锐的声音,卢子昀听了芳菲说的话,不由暗暗心惊,而温以真则心里一沉。
他这几日便一直对这个不成器的舅舅没什么好感,可事情牵扯到了镇国将军府,敏国夫人是温以真的生母,他自然不会放任不管。
“那一日,我把我的家传玉镯给了你,你却当成不值钱的玩意丢进了当铺。”
“此事被陶娘子发现,她想去赎回来,当铺的伙计却直接把她赶了出来。”
“没想到陶娘子那么不死心,一直徘徊在当铺附近,这才得知,有人以两千两银子的价格买去了那只镯子!”
芳菲的话说到这里,宁清芸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必陶娘子就是看破了有人向唐南明行贿的事情,所以才招来了杀身之祸。
同时,芳菲为了嫁给唐南明,不惜杀掉亲生母亲你来嫁祸自己。
宁清芸微微摇了摇头,她只觉得芳菲太过于天真。
虽说芳菲的野心和忍耐让她佩服,可在宁清芸心里,芳菲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
收服他人,光靠讨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何况是芳菲自己眼巴巴的贴了上去,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而芳菲有没有足够的本事能拿捏唐南明,自然会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
棋子就是棋子,身在局中,却以为自己是执棋者。
如果说宁清芸原本对芳菲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芳菲把手伸到了自己身上来,宁清芸就会毫不犹豫的将这只手折断。
此时看着芳菲笑得眼泪都顺着脸侧流了下来,宁清芸不再去看她,只瞥见唐南明面色惨白的跌坐在椅子上。
卢子昀皱着眉头,道:“此事在回京之后,我自然会禀报皇上。”
“不!这一切都是这个贱人在瞎说!”唐南明来了精神,强撑着向卢子昀解释。
看着卢子昀冷淡的神情,唐南明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温以真。
温以真皱着眉侧过脸去,他心里十分清楚,将这个舅舅彻底舍去才是有益于镇国将军府。
过去唐南明的丑事被遮盖在了金碧辉煌的假象之下,没有人敢议论这位后台强硬的知府。
而如今他的遮羞布被撕得粉碎,所有事情都暴露在众人面前,温以真是绝对不会再去帮助他的。
看着温以真并没有上前插手的意思,唐南明才惊觉自己后背的衣裳已经湿透了。
卢子昀转身离去,温以真也紧随其后,唐南明这才发觉,完了,这一切都完了。
宁清芸却仍然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一会儿唐南明,在唐南明与她四目相接之时,宁清芸露出了一个极清浅又冷凝的笑容。
“唐大人,我们京城再见了。”宁清芸轻轻说,便转身离开了衙门。
这句话,已经表明唐南明如今是困兽之斗,贪墨朝廷物资、买卖官职、杀害平民,这几条加在一起,别说是唐南明了,镇国将军府也断断不可能会去接住!
以镇国将军府的性子,唐南明如今也成了弃子。
宁清芸坐上马车,经过了唐府门前,宁清芸看着那紫檀木的门槛轻轻一笑,再无言语。
宁清芸出资为陶娘子办了葬礼。不过半日时间,就传出了芳菲在牢狱中撞墙自尽的事情。
马师爷为了自保,主动找到了卢子昀,噼里啪啦的吐露了更多唐南明做过的恶事。
卢子昀说了几样给宁清芸听,宁清芸微微挑眉:“多行不义必自毙。”
“是啊,就是因为有这种蛀虫,所以朝堂之中才会乌烟瘴气。”卢子昀说道,又问:“不知道温公子如今是如何想的了...”
“温公子是明白人,不会因此怪罪卢大人的。”宁清芸微微一笑,道:“更何况,您是朝廷钦差,此行又为我解困,还揭开了唐南明一直以来做过的龌龊事,皇上必当视您为一心效力朝廷的忠臣。”
唐南明一愣,宁清芸的意思,是把卢子昀说成了戳破唐南明和芳菲阴谋、解救了被诬陷的宁清芸的人。
卢子昀刚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