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芸跪在萧焱床边,低着头十分恭敬道:“是。”
“朕要多久才能好?”萧焱又问。
一下午的时间,宁清芸已经大概摸清楚了萧焱最近的身体状况。她思忖了一会儿,淡淡道:“不出十日。”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大惊失色。
萧焱病了也有十来日了,宫中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怎么宁清芸就敢断定日期呢?
听了这话,萧焱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喜之色,只道:“好,那就以十日为限。”
宁清芸又行礼后,便退出了金华殿。
今日已经很晚了,她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子,又没有任何身份,自然是不好住在金华殿中的。
原本白贵妃给她安排了一处空闲的宫殿居住,可没想到顺嫔一直等在金华殿外,看见宁清芸的身影后,便立刻迎了上去:“不知白贵妃给二小姐安排了什么住处?”
宫女回答之后,顺嫔却道:“我与二小姐素日也有些交情,披香殿又只有我一个人住,正愁长夜漫漫无人说话,不如二小姐入宫这几日,便住在披香殿罢。”
宁清芸没说话,却见那宫女有些为难:“这...”
“恰好我这几日总觉得身子不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皇上的事情忧思太过,伺候我的太医又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披香殿,刚好二小姐来了,有个照应。”顺嫔搬出了身孕做借口,在龙胎面前,那宫女也不敢违背顺嫔的心意,毕竟现在宫里除了白贵妃,就是顺嫔最得宠。
前些日子还传出风声,萧焱打算在顺嫔生产后就封她为顺妃。
于是,宫女也并不执拗,见此情况,便行礼后去向白贵妃禀报了。
顺嫔一手扶着自己的宫女,一边和宁清芸说着话,慢慢的走向披香殿的方向。“二小姐应当不会怪我多管闲事吧?只是我一个人在披香殿中,实在是寂寞。”顺嫔温和的笑着,一张美艳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忧愁。
宁清芸走在顺嫔身边,笑笑道:“自然是不会的,能陪顺嫔娘娘说说话,也是臣女的福气。”
回到披香殿中,顺嫔立刻传了菜上来,如今萧焱病着,膳房自然不敢太过奢华,不过顺嫔怀孕就是个例外,每天都变着法儿的给她做可口的菜肴,希望她能多吃一些。
桌上琳琅满目,竟然摆了二十八道不同的菜,这规格简直赶得上萧焱的用膳规格了。
布菜的宫女给顺嫔盛了一勺清茶鸭肉羹,只觉细腻柔白的鸭肉和清亮的汤汁在光线下发出晶莹的光泽,鲜香扑鼻,引得人食指大动。
顺嫔只尝了一口,便愠怒道:“这清茶鸭肉羹是膳房的人做的吗?”
宫女诺诺回了一个肯定的答案,顺嫔却一把推开了碗,道:“怎么这么长时间,膳房的人还不记得,我吃鸭子不能放芥蓝,只能佐以甘草。”
清茶鸭肉羹向来都是加了芥蓝的,但顺嫔似乎很讨厌一般。宫女赶忙把那道菜撤了下去,尽挑着顺嫔喜欢的放到顺嫔眼前。
用过了膳,宁清芸陪着顺嫔说了一会儿话,便去了偏殿休息。
墨玉关上了门,懒懒对宁清芸说:“这个妃子,是大楚人。”
宁清芸脸色不变,道:“何以见得?”
墨玉说:“只有在大楚,清茶鸭肉羹才是以甘草入菜。”
的确,清茶鸭肉羹并非是大梁独有的菜色,只不过皇宫御膳,做的要格外用心一些。
顺嫔是扬州织造义女,不是扬州人还尚可以理解,但若说是大楚人,这件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你确定吗?”宁清芸问。
墨玉微微一笑,道:“虽然她的口音、习惯都完全的和大梁人一模一样,可个人的喜好,甚至说信仰,都是难以改变的。方才奴婢进了殿中,殿内四处的摆设方式都和大楚人的习惯一样,再加上这清茶鸭肉羹,奴婢心中便可以肯定。”
宁清芸望向披香殿的正殿,此时顺嫔已经灭了灯火,似乎是准备安寝了。
宁清芸面上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事情真是变得复杂而又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