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芸低头往井中一看,只见一个人影在水中渐渐沉了下去,秀发披散在水中,衣裙在黑暗里翻滚。
见此情况,宁清芸眉头一皱,这人连挣扎都没有,想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被人打晕了。“霜玉,快去找几个小厮或者婆子。”随即,宁清芸补了一句:“要潇湘馆的。”
霜玉连连点头,慌慌张张的跑去了潇湘馆。
幸好这里离潇湘馆不是很远,霜玉很快就带着人赶到。
在宁清芸的指挥下,井里的丫头很快被救了上来,只是脸色苍白,紧闭着眼。
宁清芸摸了一下脉搏,发现虽然很微弱,但人还活着。
只不过,眼尖的宁清芸发现,这丫头脖子上有一块红斑,这是患上时疫的症状!
宁清芸心一紧,道:“赶快把她安排到潇湘馆的偏房里去,刚才有谁碰了她的,回去之后立刻熏艾沐浴。”
众人也发现这丫头是患了时疫的,当下心里便有些慌张,还有几个小厮磨磨蹭蹭,不愿意再搬动那个丫头。
宁清芸脸色一冷,沉声道:“不听话的,当即打三十个板子赶出府去!”
宁清芸脸色如霜,但有几个小厮却觉得宁清芸不过是个女人,当下便轻看了她几分,“二小姐,这可是染了时疫的人,您要我们搬她,是否太过不讲道理了?我们的命也是命!”
“方才你们已经与她有接触,若真要感染,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了。”宁清芸冷冷说,“何况,你们今天为我办事,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王妃现在也染上了时疫,若你们真的不幸传染,我研究出药方之后也不会忘了你们。”
一旁的霜玉也道:“若我一人便搬得动她,便也不会要你们来帮忙了!”
听到这些话,下人们也不敢再怠慢。几人七手八脚的把那丫头送到潇湘馆的偏房中,领了足够的入浴药,便匆匆离开了。
宁清芸戴着面纱,用力按压了一下那丫头的胸膛,迫使她把刚才呛下去的水吐出来。
随后,宁清芸发现,这丫头的头部被人重击,想必是打晕了以后才丢到井里去的。
“小姐,接下来要怎么办?”霜玉问。
宁清芸写了一张药方,霜玉一看,全是些调理的药材,有些还颇为名贵,不由得嘟囔了一句:“虽说小姐心善,但一个丫头,也不至于用这么些好药吧?”
“她不能死。”宁清芸淡淡说。
这丫头的来历大有问题。潇湘馆因为时疫死去的下人不少,若方才听见的那两个人是因为她感染了时疫要把她赶出去,也不至于如此赶尽杀绝,大可以禀报了王府的管家,管家会统一安置感染时疫的下人。
其次,这丫头脸很生,不知道是在哪里伺候的。就算要杀她,为什么要丢到潇湘馆后面的水井里呢?
那里少有人去,如果要以自尽之名了结了她,何不丢到王府花园的湖里去呢,那里明明更近一些。
宁清芸盯着这丫头惨白的脸,陷入沉思。
她有一种预感,宁王妃染上时疫的事情,和这个丫头有关。
林妈妈得了宁清芸的差遣,匆匆便来了偏房。
她一见到床上躺着的丫头,疑惑的说:“这不是红叶吗?”
“你认识她?”宁清芸问。
林妈妈点点头,道:“这丫头是刚来潇湘馆伺候的,是个哑巴,但做事勤快利落,王妃很喜欢她,就让她进了房中服侍了几日。”
“先前在哪里伺候的?”宁清芸的话让林妈妈愣了一下,她仔细想了想,道:“这是李管家送来的,前些日子王府中有几个丫头犯了事儿,被赶出去以后,有了人手上的亏空,李管家才把人补进来的。”
“犯了什么事儿?”宁清芸穷追不舍。“说是——背后议论南湘夫人这胎还是个女儿,被南湘夫人知道以后,打了几个板子就赶出去了。”
宁清芸脸上慢慢浮起一丝冷笑,林妈妈疑惑道:“二小姐,您问这个做什么?”
宁清芸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红叶身上的红斑,林妈妈顿时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问:“二小姐,莫非此事是南湘夫人所为?”
“不知道,现在没什么证据能表明是南湘夫人做的。”宁清芸虽然嘴上说得保守,但心里已经肯定了七八分。
先前那些不肯给宁王妃看病的大夫中间,寻常大夫就算了,太医也推三阻四,宁清芸早就怀疑他们受了什么人的好处。
“林妈妈,去查一下这丫头家是哪里的,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就是京城疫区那一片的。”随即,宁清芸淡淡说:“不要让李管家知道这件事。”
林妈妈应了一声,便赶忙出去了。宁清芸慢慢摸索着自己的手指,皮肤是微凉的,而她心中却熊熊燃烧着一团怒火。
此事应当和镇国将军府脱不了关系,南湘夫人有孕在身,自然是不会让身边人踏足疫区的。
应该是南湘夫人早就收买了李管家,然后让镇国将军府去找来这么一个染了时疫的丫头,接着以莫须有的罪名撵走了潇湘馆的下人,便可以让李管家顺势把人塞进来。
好,真是太好了。自己还没先找她们算云姨娘的账,她们就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手伸到自己身边来,宁清芸飞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