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毁御赐之物,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萧焱的心意。
如果他高兴,便也只是一笑而过;如果他不高兴,就是一顶不敬天子的帽子扣下来。
更何况,这是在说萧焱赏赐给顺嫔的东西像打发给下人的,这话也只有柔贞公主敢说,但凡换了别人,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柔贞公主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冷冷望着顺嫔说:“那又如何?皇兄向来宽待宫人,有一些没品位的礼物也是寻常。顺嫔不过是得了这种不入流的玩意儿,便巴巴的捧出来送人,可别贻笑大方了。”
顺嫔一愣,即便她再有心胸气度,此刻脸上的笑容都挂不很住了。
眼瞧着顺嫔低下头,眼圈微红的样子,在场女眷都纷纷摇头,觉得柔贞公主太过咄咄逼人,连萧焱的宠妃都敢如此不留情面。
而柔贞公主又看见了一旁垂手站着的宁清芸,想起万桃节上她害自己没脸,不由怒从心起。“不过这镯子是送给你的,倒也般配。”
面对柔贞公主的冷嘲热讽,宁清芸面不改色,不卑不亢道:“柔贞公主过奖。”
柔贞公主气急,她没想到宁清芸虽然毕恭毕敬的站在她面前,却说出这种话来,摆明了是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甚至懒得和自己掰扯!
南湘夫人见状,知道此事必须要她出面了。若再放任柔贞公主这般吵下去,今儿个的宴会恐怕要不欢而散。
南湘夫人笑着站起来道:“公主难得出宫,又是头一次来宁王府,我们先前听说公主要来,特意准备了公主喜欢的茶叶点心,不如别站在这儿说话了。”
柔贞公主冷冷瞧了一眼低眉的顺嫔,想起出宫前,萧焱再三叮嘱自己不要惹事,于是轻轻哼了一声,随南湘夫人离去。
看见煞星走了,众女眷纷纷安慰起顺嫔来。
顺嫔经历过刚才的尴尬,此时面上也露出几分苦笑。
“宁二小姐,都是因为我,柔贞公主才顺带挖苦了你。”顺嫔轻声细语的对宁清芸说。
宁清芸有些意外,随口笑道:“顺嫔娘娘言重了,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南湘夫人不在,刚才又发生了这档子事,大家都没有心思继续聊下去,不多时便散去。
宁清芸招待好了这帮夫人,不成想宁仙蕙找到自己,一脸紧张的问:“方才柔贞公主难为你了?”
“没有,柔贞公主并不是冲我来的。”宁清芸道,“不过为何柔贞公主那般厌恶顺嫔呢?”
宁仙蕙四下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她们姐妹俩的悄悄话,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也是听王夫人说的,你听过便罢了,千万别四处说去。顺嫔在皇上跟前很得宠,一日在御书房陪皇上说话时,说起皇上有一幅春鸟图,皇上便随手赏了顺嫔。但这幅春鸟图,先前柔贞公主索要皇上都没给,眼下却给了顺嫔,柔贞公主又是那脾气,自然不喜欢顺嫔了。”
宁清芸挑了挑眉:“柔贞公主从来不喜琴棋书画这类的玩意,怎么会对一幅画这么上心呢?”
宁仙蕙摇摇头:“这我也不知。总之后来,柔贞公主就经常找顺嫔的茬,今日只不过言语讽刺了几句,还算好的了。”
宁清芸心头有一种极微妙的感觉,但她也说不清那是什么。听宁仙蕙又说了几句顺嫔如何和蔼可亲的话之后,宁清芸只笑了笑,没有作答。
“温大公子今日也来了?”宁清芸故意打趣宁仙蕙,宁仙蕙的双颊迅速绯红,轻轻拧了一把宁清芸的胳膊,嗔怪道:“来了,毕竟南湘夫人是他的姑母,此时应该正与南湘夫人等人说话呢。”
还没等宁清芸接话,就见一个丫头急匆匆跑进来,道:“大小姐,二小姐,前面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这是怎么了?”宁仙蕙看那丫头额头上都沁出一层汗珠,不由皱紧眉头。
“在南湘夫人会客的小厅里,柔贞公主和刘家小姐吵起来了。王妃现在也正往那边赶呢。”丫头语气急切。
宁清芸和宁仙蕙对视一眼,刚才才说到柔贞公主,没想到现在又闹出了是非。
宁仙蕙叹息一声,道:“清芸,我们快去看看吧。这柔贞公主在王府里,也太...任性了。”
刘家小姐,应当是京兆尹的女儿刘子萱。宁清芸是见过的,为人十分内向害羞,应当不会与柔贞公主有什么交集才是。
以她的性子,躲着柔贞公主都来不及,现在怎么会和柔贞公主吵起来呢?
等宁清芸赶到小厅一看,便知道那丫头说的已经十分委婉了。
这场景如何能说是两人吵起来了呢?分明是柔贞公主单方面给刘子萱脸色看才对。
南湘夫人坐在上首,神色十分尴尬,宁媛媛在一旁不敢说话。而温以真此刻也在这里,他的表情同样有些不好。
柔贞公主正悠哉悠哉的喝茶,刘子萱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一般站在柔贞公主面前,脑袋低得快垂到地上去了。
方才来的路上,宁清芸和宁仙蕙就听丫头说了。刘子萱本来是给南湘夫人送礼顺便寒暄几句,没成想出门时步子不稳,差点摔倒,是温以真扶了她一把,这可惹怒了柔贞公主,当下便直言刘子萱行为孟浪。
“刘小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