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宁王妃的许可,拿到出府腰牌的宁清芸自然精神百倍。在假模假样修养了几天之后,以出府散心的借口,迫不及待的就离开了宁王府。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您之前参加万桃节都没这么激动。”霜玉嘀咕道。
宁清芸微微一笑,万桃节对她来说,根本就是毫无疑义的聚会。而今天,她要去见的人则对她非常重要。
宁王府的马车前往的方向,是她前世的恩师,梅青的府上。
前世,叶千璇因为身体不好,叶父遍寻天下医,找到了素有华佗再世之名的梅青。
但梅青脾气十分古怪,他看病有个要求,那就是看心情。
没错,梅青身上并没有医者仁心的普遍特质,他看不看病,出不出诊,完全是看心情。
以前有不少达官贵人来找梅青求药,梅青根本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或者有人许以重金,几乎是拿钱砸梅青府上的大门,但惹得梅青烦了,干脆养了一条凶狠的大狗在门口,见人就咬。
而当初叶父能请动这尊菩萨,也是花费了极大心思,甚至完全是用诚心诚意打动了梅青。
听说梅青酷爱下棋,就让人不远万里的搜罗天下棋谱给梅青送去;梅青的药童采药扭伤了脚踝,叶家人派了马车送他回去。
如此这般,耗时良久,才终于让梅青开了门。
当时,叶父在梅青门前设了粥铺,正给穷人施粥。
“若是叶大人要广结良缘、大发善心,麻烦到别处去,不要乱了我梅青的地界。”梅青说。
叶父笑了,道:“叶某只是以梅老的名义施粥。”
“我梅青从来不在乎名誉。”梅青面露不屑。
“但叶某知道,梅老是心怀天下人,只不过恨自己救不过来所有人。”
梅青盯着叶父看了许久,终于同意去给叶千璇看病。叶千璇天资聪颖,很得梅青的喜欢,梅青才将叶千璇收为弟子。
宁清芸自从醒来以后,从没有去看过梅青。今日她除了是想让梅青看看那荷包里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外,同样是去拜会恩师。
梅青住的地方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相反,是在京城最荒郊野外的地方。
宁清芸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高墙大院,宁清芸心头异常熟悉。虽然这院墙比宁王府的还高,但这不过是为了把求医问药的人挡在门外的办法罢了。
宁清芸上前,叩响了门环。但这声音仿佛石沉入海,久久没有回音。
宁清芸又一次叩响了门环,等了许久,才有一个药童出来开门。
“不知梅老今日可在府上?”宁清芸恭敬地问。
那药童上上下下将宁清芸打量了一番,冷淡道:“师傅不在。”
宁清芸又问:“可否替我转达梅老,就说——”
话音未落,宁清芸就被那药童打断。“看小姐身着绫罗绸缎,相比出身富贵之家。若有个什么头疼脑热,自然有好大夫前赴后继想替您诊治,所以还请回吧,不用再来。”
说完,那药童毫不客气的关上门,门带出来的劲风吹的宁清芸鬓发飞舞。一旁的霜玉脸都气白了,道:“这人好生无礼!”
宁清芸却根本不在意,她知道梅老向来是这脾气,于是笑了笑道:“走吧。”
此后数日,宁清芸每日都来,但除了在第一日见到那个药童之外,根本没有人再出来。宁清芸从清晨等到日落,一口水都没喝,就直直站在门口等待。
“小姐,宫里有那么多太医,京城中也有不少好大夫,干嘛非得见这个人呢?”霜玉忍不住了,说:“依奴婢看,这人就是个不识礼数的乡野大夫,估计早就认出了咱们是宁王府的人,想以此自抬身价,好向咱们要更多钱财!”
“霜玉,不得无礼。”宁清芸仰起头,舒展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身体。“咱们回去吧。”霜玉眼前一亮,道:“明日不来了?”
宁清芸微微一笑,眼中全是志在必得:“我根本没想过这几天能见到他。明天,咱们去一个别的地方。”
霜玉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宁清芸却不肯再说。
“什么嘛,怎么连小姐也学成这般神神秘秘的了...”霜玉低估了两声,跟在宁清芸身后离开了。
而在不远处,有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静静停着。
霍越放下马车上的车帘,咂舌道:“这宁二小姐好生倔强,几日来天天守在这里,从日出站到日落,梅老都没见她一面,估计明天就不回来了吧?”随即,霍越看了一眼马车中半躺着把玩一枚玉佩的裴煜,见对方仍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道:“你不是拜倒在美人裙下了么?怎么,这时候不帮一把她?”
裴煜笑着,却没有说话。他端起放在一旁的一只白玉碗,里面的液体浑浊漆黑,闻起来又苦又涩,裴煜眉头也不皱一下便喝了下去。
看着裴煜一饮而尽,霍越不由翻了个白眼,那药是梅青熬的,霍越亲眼看着梅青往里头加了好几样狰狞恶心的虫子,裴煜居然能一口喝下去,他光看着就觉得反胃。
喝完了药,裴煜慢条斯理地说:“如果她连见梅老一面都做不到,那只能证明她的无能。”
裴煜坐起身,展开扇子,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