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靖衡原本请了两个人,结果只江铭一个人来了,便让服务员撤了多余的餐具,“怎么没把弟妹带来?”
江铭接过服务员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还在睡。”
陆靖衡坏笑,夹了一根肠粉,“看你的样子,昨晚很激烈啊?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这招不错。”
江铭冷冷地笑了一声,确实激烈,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陆靖衡的玩笑正戳到他的痛处,江铭的脸色更差了,瞥了眼他脖颈上暧昧的淤痕,淡淡地道,“你是打算和我交流感情生活?”
陆靖衡讪讪,不自觉地抖了下脖子,“我九点钟有个会,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咱们还是吃饭吧。”
这家早餐店门店不大,广式茶点的味道却很正宗。
两人都是寡言沉闷的性子,再赶上其中一人心情不佳,饭桌上的话就更少了,名副其实地一起“吃饭”。
陆靖衡军人作风,吃饭速度快,江铭见他吃好了,也不留他,“你不必等我。”
“行。”时间也差不多了,陆靖衡招来服务员结账,把放在旁边座位上的文件袋交给他,“你要的资料,有事电话联系。”
“谢谢。”江铭空出一只手接过,吩咐旁边的服务员,“一份凤凰流沙包,外带。”
“你怪不客气。”陆靖衡嘴角抽了一下,把卡交给服务员,让她再加一份鱼滑粥一并打包。
江铭喝了口云吞汤,理直气壮,“你自己说的,请我们两个。”
“……”
苏荷这边睡得混混沌沌,昨晚她话讲得圆满,一关灯就漏了怯,脑子里一片空白,心也像缺了一角似的,疼得五脏六腑都在打颤。
她以为说出来就解脱了,不用像前几天那样辗转难眠,却是泪湿了枕头依旧没有睡意。
后半夜爬起来吞了两粒安眠药,听着枕边低沉绵长的呼吸声,迷迷糊糊不知道几点钟睡过去了,被走廊的响动吵醒,卷着被子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察觉到另一半床空了,骤然没了睡意。
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天光,屋里暗如黑夜,辨不出时间,她打开床头灯,拿起床头的手机一看,九点多了。
手机下压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显然是江铭留下的。
苏荷打了个哈欠,靠在床头仔细地看,潦草的字体简短地交代了两件事,一是他和陆靖衡吃早茶去了,二是今天回z市。
他应该很少动笔写字吧,字写得可真丑啊,无形无神,和她高中时见过的许多的字迹很像。
苏荷的嘴角浮起淡淡的笑,目光柔和而温暖,几个字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最后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收进了口袋,跳到地上,拉开窗帘。
外面艳阳高照,微微有些刺目,苏荷伸了个懒腰,在鞋柜里取了鞋袜,坐在沙发上慢吞吞地换鞋。
看到脚后跟的创可贴,动作一顿。
陈皓拿来的那双高跟鞋不合脚,又是新鞋,她昨晚回来就发现脚后跟磨出了泡,可是怕疼,没敢挑破。
手臂上的淤痕散发着淡淡的药味,苏荷目光四下搜寻一圈,果然发现电视柜上多出来一管药膏,眼睛突然就湿了,无助地将脸埋进膝盖,嘤嘤地哭了起来。
以后,大概不会有人再对她这么好了。
哭了一会儿,想到他随时可能回来,她急忙擦干眼泪,去卫生间洗漱了。
江铭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洗漱妥当,为了遮盖憔悴萎靡的脸色,特意画了淡妆,还在脸颊扫了腮红。
苏荷笑着主动和他搭话,“给我带的早饭?”
江铭的视线从那张气色红润、眉眼明亮的小脸上移开,真是没心没肺,“吃剩的。”
苏荷表示不嫌弃,撕开餐具,夹了一颗包子,一口下去,险些被里面热腾腾地流沙馅烫到舌头,急忙抽了张纸巾擦嘴,看了看坐在窗边吸烟的人,眼中划过一丝苦涩和黯然。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她的视线,江铭突然转头,捕捉到她躲闪不及的视线,微微拧眉,冷声道,“十二点的飞机,你打算吃到什么时候?”
“这么赶?”这里距离机场不算近,坐车还要一段时间呢。
英俊的眉毛轻轻一挑,眉尾冷峭如山,江铭食指敲了敲手上的烟蒂,抖落一截灰白的烟灰,“不想走?”
“没有,”他心里憋着火,苏荷尽量不招惹他,急忙表态,“早点回去可以收拾一下,家里估计落几层灰了。”
江铭冷冷地哼了一声,扭过脸,表示不想搭理她。
苏荷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啃包子。
啃完包子,便开始收拾行李。
洗漱用品、化妆品、衣服,她一项项地整理,有条有理,快而不乱。
叠裙子的时候,苏荷猛然想到她忽略了一件事,清了清嗓子,“你身上有两千块现金吗?”
沙发上闭目休息的人眼皮都没动,交叠的长腿左右换了换,轻飘飘地道,“你都打算把我踹了,还敢跟我借钱?”
苏荷抿了抿唇,“这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