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跟随车的医护人员交代完注意事项,走到救护车前面的黑色路虎旁。
江铭坐在驾驶座吞云吐雾,不知在想什么,注意到他时,微微一惊,碾灭手上的烟,探出头朝后面的救护车看了一眼,“安排好了?”
赵阳点头,“这次见你,抽烟比以前凶啊。。”
江铭揶揄他,“职业病犯了?”
赵阳扶了扶金丝边眼镜,扬唇道,“早说不让你招惹那丫头,你非不信。她的个性偏执,你大大方方让她知道沈然的存在,她未必不能接受。现在闹成这样,她家又出事,进退两难了吧?”
江铭瞥他一眼,语气清淡,“没想退。”
“呵。”赵阳抱臂,“牛掰。”
“谢谢。”
“不是说你。”想到和苏荷的几次接触,赵阳不无感叹地摇了摇头,“这时候敢把你往外赶,脾气不是一般的拧。惹不起。”
接收到来自某人的凌厉目光,他讪讪摸摸鼻子,“你手下那个陈升,做事挺牢靠的,你要是走不开,让他送沈叔叔回去。”
“他儿子病了。”江铭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需要帮忙了说话。”
江铭又从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嘴上点火,“心中有愧?”
“我没说瞎话,愧疚什么。”赵阳嘴硬,他确实没有诋毁江铭,只是如何告知他和沈然的纠葛,不过,见他一副吃瘪碰壁的倒霉样,他心里不是滋味。
车子缓缓起步,江铭“嗯”了一声,嘴上随性地咬着烟,“走了。”
省医附近交通拥堵,不到两公里的路程,磨磨蹭蹭走了十分钟,猩红色的烟头忽明忽暗,深沉黢黑的双眸微眯,浮现出几分烦躁的情绪。
走出拥堵路段,江铭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在通话界面停留片刻,又收了回去。
他忍着昨天晚上没去找她,她倒是没让人失望,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想到上午被省纪委的人以“前男友”的身份叫去问话,他烦躁地把手机扔进后座,加速驶往高速公路。
长青养老服务中心方面早已做好准备,医护人员给沈铭章做了体征检测,一切稳定。
他下午在车上睡过,吃过晚饭反而不困,江铭没感觉饿,想到某人多半不会好好吃饭,愈发没有胃口,简单陪他吃了两口,待他昏昏睡去才离开。
彼时,外面夜色浓重,星光点点。
见他出来,古院长忙迎上去,“江总,您还有什么安排?”
江铭抚了抚袖口,抬步往外走,“配合专家给沈叔做好康复训练,有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古院长忙不迭应下,支支吾吾,似是难以启齿,“每天早晚都有医生给沈先生检查身体,因为感冒,我还特别注意观察他的身体变化,没想到还是……我有责任。”
江铭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倒是没有怪罪,“年纪大了,身体出状况很正常。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古院长深感宽慰,松了口气,“应该的,应该的。”
当年,沈铭章入住养老中心的时候,只交代他一句话:“你就当他是我亲爸。”
他自是不敢怠慢,后来,他渐渐看出些名头,那位沈老先生不是陈总的“亲爸”,该是每年回来一次的江总的“亲爸”。
不过,江总不比陈总平易近人,一张脸不怒自威、寒气逼人,他敬重之余,不免有几分畏惧,原以为不好接触,但几年接触下来,倒不是多事的人,除了看望沈老先生,从不过问养老中心的事务。
江铭此番安慰,着实令他暖心,待他走后,又折回沈铭章的房间看了一眼,方才回家。
江铭开的这辆车,没在小区登记过,电子杆不能自动放行。
他按了下喇叭,保安打着哈欠从窗户探出头,问了句,“您住哪一户?”
江铭放下车窗,淡淡开口,“南6排3栋。”
保安认出是他,礼貌地唤了句“江先生晚上好”,按下车杆放行,突然想起一件事,忙喊住他,着急地翻抽屉。
江铭等了片刻,不见他出来,略有些不耐,正要驱车回离开,见他小跑着从值班室出来了,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这是苏小姐的身份证,许是那天摔倒从包里掉出来的,我第二天早上巡逻的时候,在您家门口发现的。这些天一直没等到她来,交给您吧,免得耽误她用。”
江铭接过他手中的卡片,身份证上的女孩有着明显的婴儿肥,中长的黑发留成中分,服帖地别在耳后,露出一双小巧白嫩的耳朵,柔和的眉眼轻淡似水墨,眸光明亮,唇角含笑
坦白说,并没有本人好看,憨憨的,有些傻气,但纯真明朗的笑容着实可爱,让人移不开目。
保安见他看着身份证出神,干咳一声,“江先生,没事的话……”
“你说她摔倒了?什么时候的事?”江铭把身份证收进钱包,打断他的话。
“清明假期第一天,我记得特别清楚。”保安回忆那天的情节,绘声绘色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