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朝对面的招待所看了一眼,“知道要见的是什么人么?”
苏荷摇头,“宋叔叔没说,可能是从bj过来的。”
她像只无头苍蝇,嗅到一点希望,就往上扑,江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从手边的置物盒摸出一个信封,“给你。”
苏荷打开看了一眼,嫌恶地丢给他,“我有钱。”
江铭无声地叹了口气,把信封塞她手里,“这是你的钱。”
苏荷面露疑惑,须臾,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精神损失补偿费啊?”
江铭恼火地在她额头敲了一记,“你给晓雅爸爸的那笔钱。”
苏荷颦眉,“怎么在你这儿?”
“晓雅给的,说是她爸妈给她下的死命令,必须还到你手上。凑巧我回来,她就把这个难题扔给我了。”江铭淡淡地道,“我分成了几笔,建行那些是两个数的,疏通关系用,工行那两张十个数。
苏荷气得直跺脚,“你干嘛要收啊。”
江铭反问她,“不收回的话,像今天这种情况,你觉得晓雅爸爸还会跟你说吗?”
毕竟保证不了一定可以帮到忙,也保证不了可以帮到多大忙,她的行为,会让人有心理负担。
且不说,外人知道,可能会招来非议。单单是以后插手帮忙,都会有所顾忌,若是没几分确信的把握,许是不会牵线搭桥了。
她确实考虑不周,苏荷澄清,“我知道宋叔叔是真心实意在帮我。”
“那就不要让他为难。”
“可也不能让他为了我家的事自己掏腰包。”
江铭屈指扣了扣她手上的信封,“所以,我现在把这些给你。”
“宋叔叔之前给出去的呢?”
“等叔叔阿姨的事处理完再说。”她仍在纠结,江铭提醒她,“你们两家关系那么好,算太清,反而生分。”
“就是因为关系好,才不能在钱的事情上有纠葛。”他说得不无道理,可她有别的顾虑。
“那也不是你那种还法,把亲近的人都推远了。”
江铭深受其苦,说这话带了几分私怨。
苏荷没领会到他话里的潜台词,只觉得被戳到短处,面子挂不住,“我没您会为人处世,麻烦您告诉我,怎么既还了钱,又让彼此体面。”
江铭皱眉,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半句说不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苏荷不满他的回答,正要开口,他视线看向对面的方向,“晓雅爸爸是不是到了?”
苏荷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招待所门口停着的,正是宋叔叔的车,说话间,宋叔叔的电话打来了,她简单说了两句,解开安全带下车,“我过去了。”
手腕却被人抓住了,苏荷催他,“宋叔叔等着我呢。”
江铭“嗯”了一声,指腹在腕子里侧摩挲了两下,“自己把握分寸,觉得有必要,就寻机会表诚意,别觉得不好意思。”
“嗯。”
那人是外省的,来参加由s省承办的全国组工干部培训,他的级别还好,但有个厉害的叔叔,是某部的副部长。
若是能牵一牵线,讲话应该有些分量。
可那人一听他们说完来意,便回绝了。许是工作原因,很是敏感,根本没留余地。
后来,那人房间的座机响了,他婉转送客,他们只得灰溜溜地出来了。
“一一,别灰心,条条大路通罗马,这条行不通,咱找别的。”宋新华宽她的心,“这人也是转了几层关系联系到的,可能有顾虑。”
“没事,宋叔叔。就算他帮忙牵线,到他叔叔那里,路也行不通。”苏荷笑笑,爸爸牵扯的案子特殊,谁会拿自己政治前途开玩笑,“帮我们风险太高,我付不起那么高的对价。”
“哪能让你一个小孩儿担着,到时候我想办法,还有你爸妈之前那些朋友,现在咱不搭理他们,该让他们出钱出力的时候,一个都跑不掉。”
那么大的人情,一旦欠下,他们一家是没有能力偿还的,苏荷摇了摇头,“宋叔叔,其实,您心里明白,我们在做无用功。”
奔波这些时日,宋新华对老友的结局多少有些心理准备,可又担心她彻底放弃希望,叹了口气,“该试还是要试的,上面的人动动嘴皮子,结局可能就大不相同。”
关键是哪里找这样一个愿意为他们动嘴皮的人呢?苏荷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车子开到黑色路虎旁边,他们先后下车。
事情似乎不太顺利,江铭心下微沉,扔了烟头,下车跟人打招呼,“宋叔好。”
“江铭,是吧?”宋新华应了声,转而慈爱地看着一旁的丫头,“一一,不跟叔叔正式介绍一下?”
苏荷噘嘴,有些撒娇地意味,“阿姨和晓雅不是跟您说了嘛。”
宋新华当她是害羞,爽朗地笑了两声,没再逗她。
江铭眼中划过失望的情绪,敛去眸中沉郁之色,语气真诚地道,“宋叔,辛苦您劳心奔波了。”
宋新华摆摆手,万般情绪化作一声感叹,“自己人,应该的。你记得照顾好一一,有事找我和晓雅妈妈商量。”
江铭沉声应下,“到午饭时间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苏荷跟着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