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诊、验血、输液，医生让干嘛她就干嘛，十分配合。
“窝里横。”江铭支使张文出去办手续，给她拉好被子，“差点烧成肺炎，多大的人了，不懂得照顾自己。”
苏荷咳嗽了两声，白他，“谁摘了我的帽子，谁害我在风雪里受冻的？”
“下次碰到那种情况，你把我赶下车。”
“不跟你一般见识。”苏荷转过身睡觉了。
张文办手续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老大，我看着苏小姐，您在旁边床上眯一会儿。”
他这几天没休息好，晚上又喝了些酒，到了这个时间，很是困乏，
看了眼病床上安睡的女孩，江铭点了点头，“有事叫我。”
常言道，酒品看人品。
如果照这个标准，江铭可以算作人品极佳。
喝多了酒，不吵不闹，安安生生地睡觉，除了……打呼声响了些。
苏荷嫌他吵，喊了他两声，他停了片刻，翻了个身，呼噜声又响起来了。
她手上扎着针，不方便走动，顺手甩了枕头丢过去，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壳。
可怜的枕头被一把抡到床尾，他猛然起身，厉目圆瞪，周身散发着摄人的戾气，张文吓得“蹭”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话都结巴了，“老……老大。”
她没想砸他脑袋的，苏荷偷偷咽了咽口水，先发制人，“那么凶做什么，要打人啊？”
别说打她了，一句重话也说不得。
江铭晃了晃脑袋，人清醒了些，捡起地上的枕头，拍了拍垫在她的身后，“烧好像退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初醒的暗哑。
苏荷小声埋怨，“鼾声那么响，睡得着才怪。”
“吵到你了？”他打了个哈欠，搓了把脸，“可能是因为酒喝多了，我不睡了，你再躺会儿了。”
“没剩多少药水了，不睡了。”她晃了晃手里的报纸，“阿文给我找的，挺有意思的。”
阿文？叫的挺亲，江铭瞥了一眼花花绿绿的报纸，“娱乐新闻，有什么好看的。”
别人对他好一点，她就开心地不得了，自己对她的好，她当洪水猛兽躲着藏着，江铭每每想起就恨得牙痒痒。
苏荷把报纸翻了个面，“你可真无趣，阿文和我都喜欢看。”
凌厉的目光扫过来，张文手里的报纸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那个……苏小姐的药快没了，我找护士过来拔针。”
病房的打开又关上，苏荷轻飘飘地说了句，“没有亲和力的领导不是好领导。”
“邓洪波那样的算是好领导？”
“唔，邓科长工作卖力，也懂得照顾下属。”
江铭不屑地嗤鼻，“他圆滑着呢，笑面虎。”
“他是笑面虎，你呢？”
“你说呢？”
苏荷想了想，“老狐狸。”
江铭倒不否认，叹了口气道，“那你一定是个聪明的猎手。”
苏荷听出他的暗喻，有些羞臊，“我以为自己是兔子呢。”
一只被狐狸觊觎的兔子。
她扎了一个松松垮垮的丸子头，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无辜又可爱，是挺像兔子的，江铭笑了笑，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下，“晚饭你就吃了几口，饿了没？”
“你不是在喝酒吗？怎么知道我没吃？”
“装。”江铭惩罚似的捏了捏她的肉肉的脸颊，“知道我看你，一个眼神都不回应我。”
苏荷装迷，“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铭不与她较真，问她，“想吃什么？”
像是为了配合他似的，她的肚子咕咕地叫了起来，苏荷尴尬地拢了拢被子，感觉有点丢人。
江铭倒不觉得，心情很好的样子，“有胃口了是好事，想吃什么？”
“涮锅。”胃里空空的。
“涮锅吃了上火，带你喝粥。”
苏荷不满，“那你还问我的意见？”
“听话。等你病好了，想吃什么都随你。”
小时候，每次生病闹脾气，奶奶就会这样耐心又温柔地哄她，那时候不懂事，常常借机提出许多无理要求。
她还记得，有次生病，缠着奶奶带她去动物园，奶奶腰疼病犯了，却忍着疼带她去玩了一天，为此，奶奶差点下不了床，却仍然坚持早早地起床帮她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餐。
后来，奶奶就是在这种充满消毒水味道的地方，永远离开了她。
胖乎乎的奶奶，走的时候，还不到九十斤。
“怎么哭了？”好好的人，突然红了眼睛，江铭微微皱眉，拇指抹掉她腮帮的泪珠，“因为不让你吃涮锅？”
苏荷没好气地打他一下，刚巧张文带着护士过来，她随口敷衍道，“是啦，可以吃吗？”
江铭探究地盯着她水润的双眸，末了，揉了揉她的脑袋，“不可以。”
拔针之后，护士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她，“不要吃辣吃冰，连输几次消炎水，应该就没事了。”
“一定要来吗？可以开些内服的消炎药吗？”她不想再来医院。
“肺部炎症可大可小，最好输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