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这里。”
“我也是a市人，后来才举家搬到z市的。”
“嗯。”
“你好像并不意外？江铭跟你提过？”
苏荷摇头否认，不给他机会探讨她和某人的私交，“我反应慢。”
赵阳被她的冷幽默逗笑了，“我们三个挺有缘分，你中学念的哪所学校？”
“新民中学。”
“高中呢？不会是英华吧？”
“高中在z市念的。”
“z市的教学质量好一些。”
“从英华考进z大医学系，很不容易。”a市教育资源匮乏，英华是公办学校，每年考入国家重点院校的学生屈指可数，苏荷由衷地佩服他。
“我有一个优秀的同桌。”
这个回答，很有意思。
苏荷笑道，“他也念z大吗?”
“嗯。金融系。”
苏荷客套地接了句，“很厉害。”
“是啊。”
不知是不是自己多想，她觉得他说那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有种别样的温柔。
苏荷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或许应该称呼那个人“她”。
他们又聊了些别的话题，从职业到兴趣，从美食到健身，基本上都是他在说，苏荷偶尔回应两句。
他的声音干净，讲话风趣，和他聊天，其实很享受。
苏荷在公寓附近的便利店提前下车，“谢谢。”
赵阳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我可以在这等你。”
苏荷随意地指了一个大概方位，“我就住在附近，路上小心。”
赵阳耸了耸肩，他是没指望半个小时就能和她成为朋友的，“好吧~再见。”
便利店越来越远，他从后视镜里移开视线，扫到副驾驶上的保鲜盒，玩味地勾了勾唇，拨通了车载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那端的人态度冷淡，“有事？”
过河拆桥，赵阳腹诽，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方向盘，“什么时候滚回资本主义国家的？”
“你怎么知道？”
“你猜。”
“我挂电话了。”
“没劲~”赵阳老实交底，“苏荷告诉我的。”
他存了心眼，故意直呼苏荷的全名。
“你回a市了？”
果然，某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聊天兴致高涨。
赵阳甚至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紧张，嗤了一声，他阴阳怪气地道，“回来祭祖，顺便看看沈叔叔。凑巧在养老中心碰到她，替你做了回护花使者，刚把她送回家。”
他刻意掩盖部分事实。
“无事献殷勤。”江铭并不领情，“沈叔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不认人。”
“我去看他的时候，他也不认得。”
话题有些沉重，赵阳砸了咂嘴，问他，“你和那姑娘进行到哪一步了？”
“关你屁事。”
赵阳幸灾乐祸，“碰上硬茬了吧？我跟她提你，人家都不接话。”
他这点倒是没撒谎。
“你确定她不是反感和你对话？”
“我们两个再见如故，聊得可开心了，她还送了亲手做的饼干给我。”
“幼稚。给你你就吃吧。”
电话被无情地挂断，赵阳得逞地勾了勾嘴角，复又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
车子路过新民中学，他忍不住停下车，多看两眼。
沈然，那家伙好像是认真的。
你说，上次那顿打，是不是轻了点？
可是……
我好像有点羡慕他，还能遇到一个牵动自己情绪的女孩。
……………………
大洋彼岸，一切落下帷幕。
璀璨华丽的托马斯庄园，莫妮卡推开半开的橡木房门，平日高高束起的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少了平时的干练，多了几分女人的柔美。
黑色皮靴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里，没有一丝声响，她熟练地吐出一个白色烟圈，“菲欧娜说你要吃饼干。”
江铭把手机丢到一边，拧眉看向她，“你少吸点烟。”
莫妮卡示威地弹了弹烟灰，把曲奇饼干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你不是讨厌吃甜食？”
白色的烟灰落入厚厚的羊毛地毯，江铭眉头皱得更深，抽了张湿巾擦手，“突然想吃了。”
话虽如此，咬了一口，他的五官立刻做作一团，嫌弃地把盘子推到一边。
莫妮卡自是不懂他的怪异举动，是何原因，悠闲地靠坐在桌上，拈了一颗饼干，慢慢咀嚼，“你想清楚了吗？一旦离开，你会失去一道坚固的安全屏障。”
这些年，他为了家族树敌不少，包括赫尔曼在内的不少人想要他的性命。
江铭喝了口红茶漱口，“危险没什么可怕的，懂得利用它，就能让它臣服。”
“你是属于硝烟和战火的男人，中国不适合你。”
“当然。”江铭下巴点点她手上的戒指，复杂的图腾代表着托马斯家族至高无上的权利，语意深长，“我也希望托马斯家族永远不要把触角伸向中国。”
“你留下监督我啊。不然，我没法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