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受伤了？”
竟然会让他流露出那么温柔的神色，蓦然想起那个接他手机的中国女孩，阿文说，那个女孩与他有着一样的音乐品味，而他，待那个女孩格外不同。
“你找回她了，是吗？”
那个藏在老照片里的马尾辫女孩。
13年过去了，他每年都会回中国一趟，竟然真得让他又寻到了她。
莫妮卡不无悲哀地想，她陪伴他整整13年，他却从没给过她一次机会。
江铭眉头皱了一下，直接越过她的问题，“开始了？”
“嗯。”他本就寡言，如今和她更加无话可说了，碧色的眸子划过一丝伤痛，想到当下棘手的局势，饶是心中委屈，也不得不由衷地向他表示感谢，“谢谢你这时候还愿意来。”
“他教养扶持我十几年，我理应送他最后一程。”江铭的声音淡漠，不带一丝感情色彩，“况且，清理门户，对我同样重要。”
“然后呢？你打算一直留在中国，陪旧情人过安稳日子了？”
“这不是你现在应该关心的问题。”
“可是，在我心里，这个问题比什么都重要。”
江铭停下脚步，面色冷峻，“赫尔曼虎视眈眈，安蒂诺态度暧昧，今天的葬礼你最好保持绝对冷静，不要把精力投注在不重要的事情上。”
“你很重要！”他离开的意思那么明显，莫妮卡有些失态，声嘶力竭地吼道。
“莫妮卡。”硬朗的眉宇皱成一团，江铭语气冷淡，没有耐心和她在无聊的问题上，继续耗下去，“如果你想坐稳托马斯家族掌门人的座椅，绝情是入门课。”
莫妮卡苦涩地笑了，他真是不遗余力、身体力行地教授她成长。
“你比我更适合那个位置。”无论是他口中的“绝情”还是个人能力，“由你接管家族，也是爸爸一直以来的期望。你为家族做出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如果继承人是你……”
如果继承人是他，他一定能稳住乱局，家族不会陷入人心浮动、内争外乱的局面。
“没有如果。”江铭冷声打断她，“东欧线对安蒂诺是个不小的诱惑，他老谋深算，以托马斯家族现在的情况，相较于家族当家人的位置，他会更愿意向看得到利益伸手。进去以后，你什么都不要说，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莫妮卡自我安慰，他还是关心她的。
“……好。”
作为一个延续百年的家族，当家人的葬礼，大人物云集。
除了对死者表示敬重，仪式结束后，推选新任当家人，关乎利益格局划分，每个人都暗藏心机。
政界高层、家族伙伴、亦敌亦友的看客，大家各怀心思。教堂气氛诡异紧张，安静得可以听到银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五分钟、十分钟……
下面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江铭低头摆弄手机里的照片，对大家的交头接耳，仿若未察。
主位上的白发老人咳嗽一声，嗓音混沌，声音不大，却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维克多部长时间宝贵，我们就不耽误他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