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后槽牙几乎咬碎,“你故意的。”
苏荷一脸无辜,“可能是脑袋被门撞到了,一时记忆出现偏差。也可能是睡觉太沉,大脑一时没有完全清醒。”
卫生间传来曲调含糊的歌声,江铭双手叉腰,气得原地打转。
半晌,看着空荡荡的门口,突然笑了。
睚眦必报的性格,可不和他一样么。
防盗门打开又关上,苏荷探出头看了一眼,人已经出去了。
卧室地板干干净净的,五颜六色的绢花散乱地堆在化妆桌上。
苏荷拖着受伤的右脚,慢吞吞地走到化妆镜前,脚掌轻轻一踩,蓝色小熊垃圾桶弹开,折成方块的擦脸巾准确地掉进了小熊的嘴巴。
指尖抚过绢花的花梗,苏荷不由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叛逆,冒险。
是她不敢面对,还是他擅长蛊惑人心。
脑中不由浮现某个温润含笑的面容,如果她的叛逆来得早一些,是否他会愿意陪她冒险?他们是否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手腕上的叮当猫还在咧嘴大笑,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似乎从未感知过主人的神伤。
“你好不幸运,陪着一个不快乐的主人。”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挂坠,苏荷自嘲地扯了扯唇。
你的小伙伴,应该很开心吧?
或者,他更加不幸,惨遭主人抛弃,也未可知呢。
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她情绪恹恹的,懒得起身,把绢花推到化妆桌的一角,开始往脸上涂护肤品。
江铭驾轻就熟,轻松地打开防盗门进了屋,把早餐放好,卧室的人刚好出来。
连续两天一起共进早餐,同一家早餐店,一样的餐点内容,再讨论餐点味道,未免有些无聊。
其他的,又似乎没什么可聊的,沉默地吃完早餐,苏荷按照惯例冲了杯蜂蜜水放进包里,不到两分钟就换好衣服了,换鞋倒是耽搁了些时间。
锁门的时候,她刻意试了试,当真如他所说,没有坏掉。
江铭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骄傲地不得了。
苏荷手指遮住鼻子,嫌恶地皱眉,“溜门撬锁,有什么可骄傲的。”
“……”郁闷地吐了一个烟圈,抬脚碾灭剩下的半支烟,他大步追她下楼,“车子蹭掉漆了,我叫辆出租车送你去单位。”
“好。”
两分钟后。
苏荷看着公寓门口花猫似的黑色轿车,嘴巴抽了抽,“车子快报废了吧?”
右边车尾的凹陷应该是第一次撞击造成的,四个车门都有不同程度的刮蹭,掉漆自不必说。
最严重的是车前脸,左车头严重变形,前保险杠半边拖在地上。
没有车灯,天晓得他昨晚怎么把车开过来的。
江铭尴尬地摸摸鼻子,“他们的车还不如这个呢。”
他把危险当乐趣,一点不在乎的样子,苏荷没来由地感到生气,“那我是不是该做个好市民,向交警部门检举一下肇事车辆?”
“他们有案底,不敢报警。”
“你们挺对脾气,不怕死,都怕警察。”苏荷轻飘飘地丢下一句,兀自往街口去了。
某个被噎掉半条命的人,赶忙追了上去。
“脚上有伤,还走这么快?”
雪地靴包裹感强,内衬又软和,走起路来,伤口没有明显的拉扯感,离上班还有20分钟,苏荷步子又快了些,“我得坚强啊,像你的那辆车学习,只要能动弹,就要像没有受过伤一样。”
“……”骂人不带脏字,真他妈服气,江铭讪讪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