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门铃准时响起。
苏荷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嘀咕了句“真准时”。
被窝暖暖的，她赖在床上清醒了几秒钟，才不情愿地起身，探手捞过床尾的棉睡衣。
慢吞吞地套上棉裤，棉衣的扣子没有系好，门铃又响了起来，接着便是“duangduangduang”拍铁门的声音。
真没耐心。
苏荷担心吵到邻居休息，顾不得扣完扣子，急忙跑去开门。
一出卧室，寒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苏荷吸了口凉气，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应门，总算把吵闹的敲门声止住了。
老旧的房门打开，接着是防盗门，江铭见她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拧眉道，“我说的九点接你，是接你出发。”
言外之意，她应该提前起床，收拾利索。
苏荷两天假期都被他搅和了，本就窝着气，听出他话里指责的意味，气性更大了，守着门口不让他进来，“劳你大驾白跑一趟，我有事没法去了。”
“说不得了。”江铭啧了一声，自顾自地从半开的门缝往里挤。
苏荷不让步，拖鞋抵着门框，把他往外推。
“哎，”江铭低呼一声，扬高手上的塑料袋，“别闹，粥很烫。”
苏荷一个不留神，就被他趁虚而入，溜进屋里，郁闷地追在他后面，执着地撵人，“没有人告诉你，这样闯进单身女孩家里很不礼貌吗？”
“通常来说，有人在零下五度的天气里给你送早餐，应该感动。”江铭自顾自地把早餐从袋子里拿出来，一一摆在桌上，又熟稔地去厨房取了她的碗筷，“洗把脸过来吃饭。”
苏荷气闷，鼓着脸僵在原地不动。
江铭干咳一声，上前几步，把她推进洗手间，“行了，饿肚子惩罚的是自己。”
讨好伏低的语气，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苏荷烦躁地抖了抖肩膀，甩开他的大掌，“砰”地一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有他在，她不方便洗澡，洗漱之后，扎了个半丸子头就出来了。
江铭已经开动了，见她出来，把棚在粥碗上的盘子取下来，“在你家街口买的，尝尝合不合口味。”
苏荷有种当客人的错觉，对某人的自来熟很是无语。
越过沙发，走到墙边矗立的空调柜机，打开电源，把温度调到30度，她才到餐桌落座。
江铭掀开盖在碗上的盘子，对她离了空调不能活的生活方式，很不赞同，“冬天就要有冬天的温度，整天呆在空调房里，容易免疫力低下。”
浓稠的小米粥，清香扑鼻，冒着热气，苏荷实在说不出难听话，况且他说的并非没有道理，不过，她就是怕冷嘛，没有跟他顶嘴，她慢吞吞地敲开茶叶蛋，“在路东那一家买的吧？我经常在那边吃早餐，味道很好。卖早点的老伯和阿婆也很热情。”
成年人的世界，转移话题往往已经代表某种态度了，江铭给她夹了一个金黄的水煎包，对她不争辩，也不听取意见的态度，感到有些有些无奈，“多吃点。我一只手就能把你拎起来。”
“谁要跟你比力气啊。”他那一身肌肉，她是见过的，虬劲有力，看着就吓人，苏荷朝窗外看了看，问他，“外面很冷吗？昨天温度很高啊。”
“阴沉沉的，大概会下雪。”
“天气不好，不出去了吧？”苏荷轻轻搅动碗里的勺子，试探性地开口。
江铭就着打包的塑料碗，闲闲地喝了一口粥，勾唇笑道，“昨天你约我出去的时候，我可是答应得十分爽利。”
什么事到他嘴里，都变得暧昧兮兮的。苏荷把盘子里的蛋饼戳成马蜂窝，愤愤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