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人的门铃声响个不停，江铭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昨天喝了不少酒，猛然起身，不禁头晕眼花，脚趾踢到床板，疼得他倒抽一口凉气，对门外的始作俑者，愈发没了好语气。
“吵什……”拉开门，他不由分说吼道，看清来人后，一时愣在原地，后面的话也咽了回去，吞了吞口水，竟然有几分心虚，“你怎么来了？”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下巴露着青色的胡茬，浓烈的五官写满了宿醉未醒的疲态，身上松松垮垮地套了件睡袍，衣带没有系好，胸口的创伤赫然可见。
苏荷微微皱鼻，一点没有被他的雷霆大怒吓到，挥了挥手，拂开空气里烟酒味，淡淡解释，“你的手机关机了，房间电话也打不通，张文联系不到你，很担心。”
她原本不想来的，可张文嘴皮子太溜，俨然一副她不答应就不罢休的架势，想到腊八节那天他的异常，苏荷终究做不到置之不理，恨恨地从被窝里爬出来，“下次再敢假期吵我睡觉，要你好看。”
张文喊冤，“我算着时间给您打的电话，国内应该快十点了吧？”
苏荷扬言不去了，他忙赔笑讨饶。
他油嘴滑舌，讲话十分逗趣，苏荷作弄他一会儿，便松口了。
“他是欠收拾了。”江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让开半步，示意她进屋，“他跟你说什么了？”
“只说你不让他跟着回来，其他，什么也没说。”他电话里哀凄凄的，不知道是否有演戏的成分。
房间一片狼藉，酒瓶扔得到处都是，苏荷打开屋内照明，跳房子似的避开地毯上横七竖八的酒瓶，走到窗前，推开窗户透风，“出什么事了？”
她的动作一气呵成，昏暗的室内突然光线充足，江铭不适地皱了皱眉，“没事。没去上班？”
这叫没事？
苏荷无声地叹了口气，提醒他今天是周末。
江铭尴尬地摸摸鼻子，“你坐着等一下，我去洗把脸。”
浴室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苏荷小心地跨过地上的障碍物，原路返回。走到床边，打了客服电话，呼唤保洁员进来收拾房间。
五星级酒店服务效率很高，半分钟不到，门铃便响了。
保洁员见房间有客人在，动作异常迅速。带走了两大兜垃圾，还在房间喷了空气清新剂。
他住的是间单人房，她不方便坐他床上，沙发和书桌椅上全是他的脏衣服，苏荷只得站在窗台吹风。
好在今天阳光不错，风没那么刺骨。
江铭冲完澡出来，被窗外灌入的冷风吹得一个寒噤，见她站在风口处，大步上前，关了一扇窗户，“保洁来过了？”
一句明显的废话，苏荷“嗯”了一声。
他的头发滴着水，她拿起他搭在椅背的大毛巾递给他，“听说，这些天你一直呆在屋里。”
江铭胡乱地擦着头发，“没什么需要出去办的事。”
他的脑袋盖在毛巾里，声音有些闷，倒有几分孩子气，苏荷的嗓音不由温和了几分，“回美国遇到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