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筠没想到时隔那么久,自己居然还能听到王姨娘的消息,虽然不知道放她离开是叶嘉熙的意思,还是如他所说,是明远侯的意思,王姨娘本人应该都是高兴居多的吧。
至于叶鹤汀,他曾与叶青筠说过,他想去外面走走,如今当是得偿所愿了。
晏珩带来的消息让叶青筠松下了一口气,感觉到了久违的一丝轻快,像是连周围的空气也清爽了几分。
她向晏珩道了谢,晏珩却连连摆手,不好意思地避开了。这让叶青筠有些无奈,这几次的相处,她总算发现了一个‘真相’,对面这人的脸皮出乎意料地有些薄啊,特别的容易难为情。
不过,一想到对方是晏昀的义子,叶青筠便觉得这也算是正常,毕竟晏昀年轻的时候也很容易脸红,偏偏他还喜欢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当时他们几个经常混在一起的人就特别喜欢逗他。
叶青筠摇了摇头,从过往的回忆中挣扎出来,事实上,她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已经有很久没有会想起过去的这些事情了,如今看到晏珩,却又让她不小心有些失神。
她看了一眼手里黄色的茶汤,抬头看着晏珩,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晏公子之前说在这边还有事情要办,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说一说吗?我最近还算空闲,或许能给你帮帮忙也说不准。”
“当然可以,事实上我今天早上出门就是打听消息去了。”
听到叶青筠说要帮忙,晏珩露出了一个愉快的笑容,立刻点了点头,能和对方多一点机会相处,当然是好事啊。
晏珩说自己是一个业余的道士,在京郊的某家道观里有挂名。
前不久,他的一个道友接了个委托,雇主是那位道友的亲妹妹,按理来说,这事儿不好拒绝,但是那位道友要去别的道观交流,已经定好了日子,实在是抽不出空来,就把这个委托拜托给了晏珩,而那位道友的妹妹正好就嫁到了怀南。
晏珩原本不想接手这事儿,但是来都来了,何况又碰上了心仪的姑娘,他觉得在怀南多呆几天也挺好的,于是昨日他一回客栈,就给他的那个道友写了信,说这事儿他接了,让他的那位道友不必再找别人了。
骑马的话,这边离京城大约两日路程,那位道友应当能及时收到他的信件吧。
至于这件委托也算是一件奇事。
那位道友姓李,他的妹妹李娘子嫁的是怀南这边的一个姓钱的富户家。这钱老板有三个儿子,大儿子木讷老实,二儿子嬉皮笑脸,三儿子倒算的上是聪慧,但是年纪比两位哥哥小了近一轮,还得等两年才及冠。
而李娘子嫁的就是这家的二儿子,晏珩的那位道友对自己的妹夫一直有些看不上,认为这人是靠着花言巧语哄骗了自家妹妹,但是终归是自己的亲妹妹,遇上了事情也不好不管。
一个月前,这家的当家钱老板在外面喝酒,结果喝醉了,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在众目睽睽之下,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家里人难过归难过,家产还是要分一分的,好在钱老爷在书房里留了遗书,上面说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若是他哪天因意外去了,家里的房子和铺子,以及那些生意全部都要交到老大的手里,让老大多照顾着自己的两个弟弟一些。
除此之外,他还提到自己特意准备了五千两的银票,是要分给老二和老三的,一人一半,这些钱够他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让他们拿了钱之后,不要去和老大争家里的生意,而是要多帮衬着一些,一家齐心,才能让家里越来越红火。
钱老爷的遗书写得明明白白,按理来说三兄弟只要照着做就成了,但是后续却没有那么简单。
先是老二不满自己分到的银钱那么少,并且认为木讷的老大担不起这份责任,企图联合各个铺子的掌柜们给老大一个下马威,聚集了一拨人闹起了事情。
紧接着,就是老三出了点意外,老二找人来闹事的时候推了他一把,结果磕破了脑袋,醒来之后,他就声称自己不是老三,而是钱老板本人。而且,他还能说出一些只有钱老板本人知道的事情,各种小习惯也和他生前一模一样,众人大惊失色。
‘钱老板’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活过来了,家里的财产怎么能交到老大手里呢,就想把权利都收回来,这一下,家里的老大和老二都不愿意了,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老三假装的,把他气了个好歹。
钱老板的家里最近是成天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李娘子有些看不过去,想着自己兄长不是看破红尘,当道士去了嘛,正好了,术业有专攻,就想着让自家兄长看看这‘钱老板’究竟是不是真的。
晏珩花了半天的功夫,终于把这件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说了那么多的话,难免有些口渴,他端起茶碗一饮而尽。
叶青筠皱着眉,一边用手指敲击桌面,一边等着晏珩将口中的茶水咽下。
看到晏珩将茶碗放回了桌子上,她顺手拎起了手边的茶壶,给晏珩重新倒了一杯茶水。
叶青筠若有所思地询问晏珩:“你的意思是,钱老板离世之后,又在自己的三儿子身上活过来了,这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奇事?”
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