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林如馨将自己的经历写信告诉了叶青筠,收到信的时候叶青筠正在听珍珠讲八卦。
珍珠告诉她,城郊出现了一具女尸,是一个猎户发现的,发现尸体之后他就立马报了官。
据说死亡的那个女子长得还挺清秀的,应是桃李年华,是窒息而亡的。衙役把那具女尸带了回去,张贴了公告,此尸身份不明,希望大家能够提供有用的线索,家属也可以直接去衙门认领尸体。
叶青筠阖上了眼睛,问珍珠:“你知道那具女尸长什么样吗?”
珍珠回忆了一下自己听到的传言,摇了摇头:“不是特别清楚,姑娘想要去看一看吗,衙门在大街小巷里都张贴了不少公告,上面有那个女子的画像,我可以去撕一张回来给您瞧瞧。”
叶青筠点了点头。
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名女子的画像,虽然画得有些失真,但是这人毫无疑问,就是齐悦。
叶青筠沉默了片刻,拿了点钱塞到了珍珠的手里。
珍珠接过了银子,疑惑地看着自家姑娘,她觉得姑娘的神色好像有些低落。
叶青筠垂下了眼帘,低声告诉珍珠:“这位死去的姑娘我认识,是个游医,她在此世好像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她曾与我有恩,你去衙门看一看,如果现在还没有人去认领尸体,你就找个人,帮忙把她的后事料理一下吧。”
珍珠恍然大悟,既然是认识的人,就难怪自家姑娘看上去有些难过了。她板起面孔点了点头,转身去了衙门。
见到珍珠离开,叶青筠坐到了书桌旁边,提笔想要写信将此事告诉林如馨。
但是,她拿起了笔,却迟迟不知该如何开头。
林如馨一直希望齐悦可以平安地回去,但是就这具尸体而言,齐悦应该是永远地留在了这边。根据叶青筠的观察,齐悦对于自己的死亡应当是心里有数的,所以她特意避开了人,去了偏僻的郊外,就是不想引人注目。只是她的运气实在不好,恰好被猎户发现了。
齐悦这么做或许是出于前辈的爱护心理,不忍看到林如馨过于难过,所以才编造了一个美好的谎言。如果自己把齐悦的死亡告诉了林如馨,无疑是戳破了这个美梦,无论对谁而言,实际上都没什么好处。
叶青筠的手臂停滞在半空中,犹豫了许久,一滴浓墨从笔尖滑落,滴在了宣纸中间,留下了一个接近圆形的墨点,然后在纸上慢慢渗开。
这张纸不能用了,叶青筠叹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毛笔,将那张纸揉成了一团,扔在了纸篓里。
收拾好了东西,她没有再拿起那支笔,她决定顺其自然,反正这消息已经传得到处都是了,林如馨她会不会从别处知道,就看天意吧。
珍珠很快就找人处理好了后事,他们将齐悦葬在了城外的一处山坡上。
齐悦下葬的那天,天上下了点毛毛细雨,叶青筠没有通知林如馨,自己一个人去了齐悦的坟前,给她上了一炷香。
一个人的死亡并没有给其他人的生活带来明显的影响。她的邻居们偶尔会觉得生病的时候有些不习惯,需要跑老远一段路去医馆里,诊金还高得很,但是去了几回,他们也就习惯了。
衙门里的几个捕头总觉得最近的工作效率好像下降了一遍,但是他们也找不出原因,只能归咎于最近的案情可能有些麻烦。
林如馨最终也没有看到那张画了图的告示,因为她之前老是往外跑,她的母亲有些不满,把她压在了家里练字,打算好好地磨一磨她的性子。林如馨正是苦不堪言的时候,还写了字条来给叶青筠抱怨。
却邪那边也好像忘记了齐悦的存在,对此叶青筠是庆幸的,毕竟自己的安全又重新得到了保障。
一切都如风过无痕。
数日之后,明远侯府迎来了一位熟悉的客人,是侯府的表亲,柳景明。
柳景明是来拜访叶文彦和叶静涵的。
他与这两人一向相熟,但是最近这段时日,他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两个人了。
叶文彦之前派了小厮告诉他,自己最近要好好读书,为秋试做准备,而静涵则要为母亲祈福,近日里不会出门。
柳家的门第虽然比不上侯府,但也算得上是高门大户,柳景明的父兄均在朝中为官,外家又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出身于这样的家庭,柳景明虽然为人有些单纯,但是也能隐约看出此事的蹊跷,叶文彦和叶静涵两人,明显是被关了禁闭。
在柳景明眼中,叶家二哥温文尔雅,待人和善,叶静涵更是知书达理,善良可爱,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两人能犯什么错,以至于被关了那么久的禁闭。
他等了一段时日,就有些耐不住性子,想要上门去拜访姑母,却被自己的母亲给阻止了。
柳夫人告诉他,叶夫人如今正在病中不见客,他就是去了也见不着姑母。
听到这个消息,柳景明只能耐住了自己的性子,按兵不动,隔三岔五地让小厮上门去给叶夫人送补品,顺便打探消息。
他的心思浅薄,大家一眼就可以看透,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给他行了方便。
柳夫人虽然不太高兴自己的儿子这么上赶着献殷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