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色有些阴沉,天上又开始下起了细密的小雨。
叶文彦离开了叶嘉熙的书房,他的脑海里还在回想着刚刚大哥跟他说的那些话,给安然下毒的人不是自己,就是静涵。
听到大哥的猜测,叶文彦几乎是落荒而逃。
“二公子,我给您撑伞。”
等在外边的小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乐呵呵地撑着伞走上前来,却被叶文彦一把挥开。
小厮滑倒在地,错愕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地低下了头,跪在了一边。
叶文彦张了张嘴想道歉,但是看到对方这副惶恐的样子,道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干巴巴地让对方起来,站一边去儿。
“别跟着我了。”
说完这句话,叶文彦便直接走进了细雨里,往叶静涵的院子方向走去。
他相信自家大哥的分析,但是也相信静涵绝不是那种人,他想要去问个清楚。
雨虽不大,风却不小,叶静涵的院子里种了许多蔷薇,现在这时节本来就是蔷薇花谢的日子,现在又遇上了大风摧残,花瓣掉了一地。
锦绣原本还想找几个人去把那些花瓣打扫干净,却被叶静涵阻止了。
“下雨天的别麻烦了,反正扫完了还是要落下新的,让那几个杂役歇会儿吧”
她懒懒地靠在护栏上,看着那些花瓣落到了泥里,逐渐和泥土变成了同样的颜色。
“二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
锦绣大喊了一声,大家听到了声音,才注意到门边上站了一个人,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衣服和头发都已经湿透了。
正是叶文彦。
叶静涵抬头看他,眼里是明显的讶异,但是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叶文彦过来,应当是为了叶安然的事情。
她站起来身子,让下人们全部退下,然后把叶文彦拉进了屋子里,把她按在了椅子上。
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转身去拿了一块干毛巾,扑在了叶文彦的头发上,伸手帮他把头发擦干。
叶文彦对她何其了解,见到她这副沉默不语的样子,就确定了事情的真相。但他不能理解,叶静涵为什么能这么冷静,她和安然的关系不是一向很好吗。
头上的发冠被拿下,如瀑的长发垂了下来,前面有几缕头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他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叶静涵,只是对着空荡荡的窗户问了一句为什么。
叶静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感觉到对方的动作停住了,按在他头发上的双手轻微地颤抖着。
他悚然一惊,回头看叶静涵,才发现叶静涵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她紧紧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泪珠却大颗大颗地滚落了下来,落到了地上。
“静涵,你先别哭,你先跟哥哥说说,到底是怎么了?”
叶文彦见到她这副样子,立马慌了,手忙脚乱的去帮她擦眼泪,却被她避开了。叶文彦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低声询问她。
“静涵,是有人逼你的吗,是不是母亲逼你的?”
叶静涵没想到叶文彦居然会往叶夫人的方向去猜,这对她而言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只要她轻轻地点一点头,就能把事情全部推到叶夫人的身上。
但是她还是忍住了,按照自己原来的计划,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细弱而沙哑。
“不是母亲,是安然自己。”
听到叶静涵的话,叶文彦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像是不理解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迷茫地看着叶静涵。
叶静涵却好像是松了一口气,扑到了他的怀里,嚎啕大哭。
“哥哥,我好怕啊,呜呜。”
叶文彦本能地抱住了对方,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部,让她缓一缓。
“不哭了,静涵别怕,哥哥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说是安然让你干的。”
叶静涵还在哭泣,眼泪全部擦到了叶文彦的衣服上,虽然他的衣服本来也已经被雨给淋湿了。
叶文彦抱着叶静涵,温声哄了她好久,叶静涵才慢慢地缓了过来一些。
她红着眼眶,一边小声地抽噎,一边跟叶文彦说出了全部的事情。
“都怪我不好,之前有一次我给母亲送燕窝的时候,听到母亲和琥珀姐姐说,要在庄子那边做些安排,好好让安然长些教训。还说,会找好几个下人过去看着,绝对不会让安然过得比庄子里的那些仆役还要舒坦,这样才能消了她的心头之恨。”
“我有些担心,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安然,想要提醒他到了庄子里,要小心一些,尽量不要和那些下人们起冲突,免得被他们磋磨。”
“安然的性子,哥哥,你也是知道的。他听了我的叮嘱,反而更加生气了,还说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要屈居于那些仆役之下。”
听到这里,叶文彦有些无力地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无奈地问她:“所以他就找你要毒药,你也就给他了?你哪里来的毒药?”
叶静涵咬着自己的唇,轻轻地点了点头,神情愧疚。
“是毒老鼠用的砒霜,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