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东一路跟着于莉，在意识到她要离开开发区，往赵宝良老家所在的方向走后，抓着方向盘的手死死攥紧，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拿起手机给于莉打电话。
于莉听到手机响，但没有接。
她目光看着前方，神色有些锐利，马建东想阻止她靠近赵宝良的想法绝不可能达成。他追得越紧，她就越会让他清楚地看到赵宝良在她心里的位置，这把双刃剑，哪怕将彼此扎得鲜血淋漓，她也绝不会拔出来。
电话响了三次，于莉都没有接。
马建东将电话收起，目光看着前方于莉所坐的车，脸色十足的阴沉骇人。两人一个在前面，一个在后面，在无边的夜色里，展开一场疯狂而沉默、窒息的追逐。
车子足足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村口。
马建东心里存了一丝的念想，或许于莉是来找自己的父母的，但于莉下车后，牵着晴晴拐进另一条路口的那一刹那，他不由得嘲笑自己，都到这时候了，竟然还心存幻想。
于莉对赵宝良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都是爱的。
这个念头，让马建东愤怒的同时，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兴奋。
“小莉？”
“赵叔。”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快快，快进来，还带着孩子你看，来，晴晴，爷爷抱。”
马建东看着赵宝良的父亲将晴晴抱起，晴晴没有丝毫的抗拒，脸上带着笑容。
于莉踏进门后，便将门关了起来。如果马建东敢来敲门的话，那他就真的是疯了，疯到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于莉在门后站着，浑身戒备，心脏剧烈地跳动，浑身僵硬，像是在随时准备捍卫领地，对抗入侵的匪徒。
许久之后，于莉紧张得出了汗，直到对上赵叔不安疑惑的目光，她才缓缓恢复神智，意识到马建东不会进来了。
于莉松了口气，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竟觉得自己可笑，她像个弱者，躲进躯壳里，不知道如何应对危险，更无法预料后果，只能死死扛着，死死守着底线。
“小莉，没事吧？”赵叔关切地问。
于莉疲惫摇了摇头，说不出话。
赵叔见状，连忙扶着她坐下休息，端了热水过来，“你先休息。晴晴有你婶子照顾。”
于莉喝了水，才缓过来，微笑道：“赵叔，我今晚想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走。”
“怎么这么着急，多待两天。”
“晴晴明天要上学，我也得上班。”
“小莉，是不是有什么事？这次看你很累。”赵叔一脸的担心。
于莉道：“是有点事，我能处理，就是想休息一晚上。”
“好好，那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养足精神再走。”
赵叔殷殷嘱咐，于莉听在心里，又好受了很多。
很晚的时候，马建东又打了个电话，问于莉什么时候回家，于莉说跟晴晴今晚不回去，便挂了电话。
知道马建东在外头，于莉熄灯。
黑暗划出了一条无形的线，隐约闪着利刃的光点，在这堪称惊心动魄的夜晚，于莉却睡了个好觉，一直未用上的闹钟将她叫醒，耳旁隐隐听到赵叔和婶子低声说话的声音，还有锅铲的动静，没多久，就有飘香的味道传来。
“小莉，醒了吗？”
“起来了赵叔。”
脚步声离去，而后是晴晴醒来的动静。昨晚晴晴跟婶子睡，这会儿于莉醒了，老人家便把孩子也叫醒。
于莉洗漱完出来，晴晴已经坐在桌上吃早饭，对面还放着一碗盛好的锅边糊。
“快来吃。”婶子叫于莉，还叨着，“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也不多待两天。工作也太累了。你赶紧吃，我让你赵叔出去一趟，你吃完他差不多回来，再带你去村口坐车。”
于莉点头应下，心思却全在碗里的锅边糊上，这是沥城市的一种特色早餐，许久不久，就想念得紧。于莉和晴晴吃了早餐，赵叔也刚好从外头回来，手里提着两袋东西，要给她们带走。
于莉每次来，赵叔和婶子都会准备一些特产或者自己种的菜，以往因为不想马建东介意多数没要，这次她却都接了过去。
“有锅边糊没有？”于莉仔细看着。
“有有，家里的这些买来有段时间了。下次你来，别这么早，赵叔去给你买新鲜的。”
“好。”
于莉分一点给晴晴提，母女俩满载而归。
虽然坐了早班车，紧赶慢赶，晴晴到学校还是迟到了，这次出来接晴晴的却不是苏甜甜，而是一个新老师。于莉匆忙间问了一嘴，才知道晴晴要换班主任了。
心里还琢磨着换班主任的事，于莉一抬头，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马建东。
马建东昨晚什么时候离开的于莉并不知道。
马建东平静地看着于莉，“回来了？下次去哪儿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们，至少安全。”
于莉道：“没什么不安全的。”
马建东嘴角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