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开在眼底,温柔道出血色,很是平淡:“哦?有人出了钱,杀人者不需要名号。”
那男人眯起杏色瞳仁,转身不再看向他们,双手笼袖,饶有兴致地望向山下奔流的淮水,气势依旧不可挡。
“小子,要不你再付上两枚铜钱?这么俏的小娘们,我让你俩做对亡命鸳鸯,怎么样?”
背对两人的陌生男人甚至伸手做出拈钱的动作,仿佛财迷气四溢。
山腰出剑,有趣,请君入瓮。
少年几乎只剩喘气声,根本无法作答。但他直起身,强行向少女方向前行两步,如历天谴。
男人一摆袖,信手甩出赏心悦目的书生意气。
但少年的压力骤增,好像巨笔落墨山河,瞬间被压弯腰,险些不稳跪倒在地。
可是在少女无法看到的地方,少年咽下鲜血,缓缓又直起腰杆。
还有三步,平生三步。
三十年前的旧陈事,又找上门来干嘛?!
两步,一步。
少年突然身影一动,不顾气势压胜多大。在南禅惊诧的目光下,少年猛然抽出她手中剑。
一袭青衣换血衣,木剑放至腰间,起拔剑状,嘴角流血展眉向着姑娘方向说:“男人之间的事,娘们不要插手,走!”又是一笑,道:“安心回家。”
少年闭上眼,准备拔剑,寸许。
可对于陌生男人来说,一切静如云烟。
陌生男人甚至嘴角浅笑,比桃花更好看,挑了一下眉,轻声说:“有趣,这么美的姑娘,公子终究舍不得,当然你也走不得。”
南禅稳住身影,正准备说些什么回话,同时秀手掠向眉心处。她心想:“老爹要是来了,你今天怎么都得死,谁让他向来不讲道理呢?”
可惜来不及思考,姑娘就昏倒过去,原来不知何时,官袍男人已在姑娘身前,食指早先拨开姑娘的手,点在她眉心处,借势轻弹一下,有些可爱。
男人顺势抱住她向后倒去的身子,笑着说:“不够乖哦,听话的姑娘多可爱,和你爹一样不讲理,也和你娘一样倾国倾城。”
接着走到青石旁,放下许南禅,又重新向少年走去。少年依旧闭着眼,仿佛陷入一种极玄幻的境界之中。
根本就不是少年临时悟剑,而是这片天地时间流速目前就取决于眼前的男人!
少年的剑太慢,快不过时间。
我命天公闭嘴,万物必须俱无言。
官袍青年路过谢温良身旁,同样嬉皮笑脸道:“你也不乖呦,不怪你。毕竟没公子我好看,这剑得多学学你师父啊。”
反正少年又听不见,一切时光,只能自己玩耍,当真无趣。
男人已回到原处,笑眯眯的眼睛像已看到心爱的姑娘在水一方,有些温柔,君子风流。
他伸出手,拍一拍,既然不好玩,那一切该醒了。
一切恍然如惊梦,静止的画面突然灵动,就像把饲料投进钓塘,万鲤争食,波心荡又荡。
少年瞬息出剑,极快,一线。
苍凉,笑上天几分洒脱?不舍,等孟婆一碗汤,与浮生煎茶看繁花。
好像那些个和师傅斗嘴争鸡腿,斤斤计较的日子都变得珍贵起来。
只是差一声对眼前才认识十五天的姑娘说的话,有些遗憾,只差一生。
谢温良闭上眼,不在意以天地为鞘的木剑是否能够伤到眼前的男人,无所谓了。
鲜血又涌上喉咙,这么潇洒的事,就应该来喝酒壮胆,师父,弟子赊回账,先睡会。
少年没看见,同他手中剑一起出鞘的,还有一道自淮水岸而起的剑光,宏大到连晒太阳的老人们都认为太阳被流云遮住片刻。
世人不知,至少得到倚亭境才能感觉到这股伟力,人间留不得,那就云端!
官袍自然是楚南渡,来都来了,总要试试。小伙子们,总想试试深浅。
心湖晃荡,一道老人声音:“滚!”
顷刻之间,山腰无法无天。
翰林院,某小阁楼内有位酸腐老书生翘起二郎腿,对着无人的棋盘落一白子,轻声道:“入云,金身。”
楚南渡挥袖,击散先至的春风剑势,任谢温良的手中竹剑刺中自己的身体崩碎,黑发纷飞,直入白云深处。
随后又至的剑气切开白云,看慢实快,忽然而已,一如农家快刀切豆腐,亦如世间丹青手得意展画卷。
楚南渡笑了笑,一挽衣袍,系了个同心结,小声嘀咕:“有些不舒服啊,碍事,赶明儿换身大红袍穿穿。”
不幸如他所言,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将披上大半生的铁甲和血袍,从血海里泡过来的死人。
自古书生多持剑,可楚南渡左掌右拳大开大阖,身躯金光璀璨,烨然若神人,皎皎自比天中月。拳架一摆,闪灭的身影在不同位置同时打碎万里剑气,剑光破碎,闪烁如鱼游银河,可惜不是黑夜,可惜不在人间。
人间订约,望江以上不得山河斗法,一切云端行,否则会受到天地压制。
楚南渡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模样,他不知道看似随心一剑到底有多强,但他知道剑仙虽老,但终究没有那么不堪。
果真碎片随意拼接,成为柄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