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日客栈。
一间客房中,灯火通明,一群妖孽围绕着一张桌子。
桌上,香炉袅袅几许,点心摆满了桌面。时不时见同一只手来回拿吃。
北堂墨一身菊丝银衣,坐在一旁:“父王走后这几年,西蜀国库只进不出,南方民声哀悼,百姓苦不堪言,城外的难民越来越多,看来,这就是原因了。”
“师姐,你晚上没吃饱吗。”凤木兮看着肖棠华的食量,惊呆了。
“可不是。”肖棠华一说这个就来气,她本来可以吃饱的,都是被帝凰战气饱了。这男人说什么也要硬拉着她来。说什么怕自己跑了,所以,寸步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有人温着酒。
有人温着茶。
“我记得这里本是一个平淡生活的村庄,因为连续多雨造成你泥石流灾害,白骨露野惨不忍睹,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没想到这里的官府又这般腐败无能,尔俸尔禄,搜刮民膏民脂。怪不知每年都能在西蜀见到难民。”说话的是大哥,肖子风。
『肖子风:肖家长子,而立之年34岁,帝北军师,活生生面瘫。』
一身青绒披风,发冠束着长长马尾,一股仙风道骨的感觉,跟父亲长的十分相像,他随时随地背着他的小箱子,那里是各种罕见的药物。
曾经赫赫有名的一代军师,居然学了15年医。
这是肖棠华第三次见他,然而,他在队伍中想跟他插上话却很困难,因为他给肖棠华的感觉,就是严肃,严肃,不太好相处的样子,她还真是害怕和敬畏这个大哥。
肖棠华不经意间瞄了一眼肖子风,突然又回过神。
“丫头。”秦一楼递上一杯热酒。
“啊,哦。”肖棠华接过,抿了一口,顿时给他竖起大拇指。
目光再次看着老大,这次大哥也朝着她看来,吓的肖棠华一哆嗦,随后清了清嗓子道:
“下民易虐,上天难欺。北堂墨你老爹在位前,远在京城,不一定清楚各地官员的具体施政行为。”
一旁的秦一楼喝了一口酒,接道:
“就算有,只是谎报实情,如今你家的国库每日都在出库,可是到了哪里,用在哪里,全朝堂上下有谁又能知晓!”
沉默片刻,肖棠华又道:“正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秦一楼:“所以,尽管官员们吃的是君禄,但俸禄简直可以说是上官发的,上官之威福,官员们心知肚明。”
在坐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在这个战乱时代。
肖子风破天荒,终于说话了:
“王爷,这是这七天差到的所有人员官员的目录,还有,越县知县陈氏搜刮民脂民膏,削州知府深夜亲临越县衙门,只为皇上钦派的赈灾银不日将要抵达越县,二人密谈届时将大部赈灾银中饱私囊之法。”
“沁月镇的月林村,因为传上瘟疫,而官府却将这附近所有没有得瘟疫的村庄搜刮的干干净净,而整个月林村却一夜之间全部被葬身在火海之中没有一个生还者,这接下来的事情,还请宸王殿奏书一份上报给朝廷。”
肖子风话语刚落。
“悲啊!北堂墨!这件事你可要好好处理,最好上奏,将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的上告,不过,也可写的夸张一些。”肖棠华笑脸迎上道。
北堂墨一怔,深沉道:“本王已有打算。”
“本王也深知这里百姓苦不堪言,无权无势,饿死的饿死,打死的打死,怕是被卖的孩子和女子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了。”
肖棠华立马插话:“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却卑贱如泥,百姓街的存在,就是人与人之间卑贱存在,在你们这个世界上活下去,对于她们来说,比死了还要痛苦,所以有些事情还是要手段。”
“咳!师姐!”凤木兮小声道。
“哎我什么也不知道。”肖棠华轻叹一声,立马装傻。
北堂墨蓦语:这女人,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六小姐所言极是,恐怕西蜀上下必须要谨慎言查一番,如果推断无误,那么朝堂之上,必定是又那个公报私囊的人。”北堂墨转动的手中的茶盏,奇妙的看向肖棠华,这女人,不傻了,嘴角上扬,看着肖棠华又道:“依六姑娘所见,该如何呢。”
“啊?我的意见吗?依我之见,若不能诉之于公平……”肖棠华话语未落。
“咳,咳。”夜千尘,微咳了一声。
“……”帝凰战疑惑。
“师姐,来,喝茶。”木兮一个使眼神。
“臣女天生愚笨,不知。”肖棠华抓了抓鼻梁又继续装傻。
这时,杀七,单膝跪地,开了口,看着客栈中的几个人,心卡在嗓子口:“王爷,查到了,沁月镇共四千余口人,经过查寻,可是现在却只剩下不到九百人。”
『杀七:夜千尘手下之一。』
夜千尘冰冷沉默片刻,开了口:
“想必不止沁月镇,估摸着现在远在京城的地方到处都是哀鸿遍野,到处都是流离失所、呻之吟声呼号的饥民难民,疮痍弥目。”
肖棠华看着夜千尘,将来他是要做皇帝的,想必,依他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