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萱抬着眸,狠狠的瞪了一眼此刻裙摆都脏了的虞清,她咬牙到:“呵,无非是嫉妒太子宠爱我,也不至于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吧。”
她趾高气昂,完全没把苏池念放在眼里。所有东西都是她派人安排的,因为每个对自己有威胁的妃嫔,她们的侍女,都会有周紫萱的内应。
所以只要周紫萱想做,那必然是里里外外都安排好了的,绝对不会让人抓住她的马脚,尽管事情看起来是一个笨拙而又破绽百出的闹剧,只要周紫萱想,那就没有她做不了的。
确实,她也是这么做的。
她高傲的抬着头,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碰到谁,她都会赢。
至少迄今为止,没有人能够在她面前,被太子庇护。
肖若然的天平从来只会往自己这一边偏,就像苏池念刚进太子府时,那一夜肖若然还不是被她留在了朝阳殿。
尽管他什么也没有做。
可这已经给足了周紫萱战胜苏池念的信心,也从一开始,就在心里面摸清了肖若然对这个名义上的太子妃的态度。
但很显然,她这戏遇到对手了。
她的心高气傲与苏池念的心高气傲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
周紫萱作为大冢宰的嫡女,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加上母亲的背景雄厚,所以在家里也要得宠一些,从小家里的姊妹都得敬她三分,外界也都对她称赞有加,很小的时候,就有人说过,她生的命好,就是当王后的命。
所以她心高气傲,看不起那些比自己身份低微的,越是在称赞声中长大,越是害怕被人取而代之。
而苏池念,她出生在万众瞩目的环境下,作为女帝的独女,凤鸣唯一的帝姬,所以优秀的资源都花在她的身上。也因此,就算她调皮任性,但从来都光明磊落大大方方,那些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原则问题,是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形成了的。她的身边永远是厉害的帮手,所以她就算没有实权,也照样被人保护着,活的大大方方。
苏池念轻声笑了笑:“这么会呢?奉仪,我见虞美人不像是小肚鸡肠之人,做不出这样的事,这样武断的下结论去惩罚她,会不会不太好呢?”
她歪头笑着,看起来很纯真,周紫萱从小到大没有被人这样对过,当下立马黑了脸:“太子妃什么意思?难道本宫是在诬陷虞美人吗?真是笑话!”
周紫萱应该是没有被人怼过,再怎么,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小心思被人不留情面的戳穿。
很显然,她有些急了,还有些心虚,更多的,是恼羞成怒。
苏池念一眼就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所以她目光凌厉,对上周紫萱的目光里面无所畏惧,她觉得自己光明磊落,没什么可回避和心虚的。
她的立场偏向的太明显了,以至于周紫萱再怎么狡辩,也早已经知道毫无意义了,更何况,自己还是理亏的一方。
虞清跪在地上,习惯忍气吞声的她这次缓缓抬起了头,她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苏池念,上次请安,她都没有那样仔细看过她。
苏池念高高的坐在椅子上,真的丝毫不像肖若然说的,她是个落败公主。
眉眼如丝,额头上那个特殊的胎记在毫不遮掩的情况下为她的脸填上一丝独特的魅力,或许是从小接受的诗书礼仪众多,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常人很难有的气质。
娇而不傲。
此时,见气氛有些不对,站在周紫萱那边的几个良娣纷纷替她发话,即使这种拙劣的把戏一眼就能看出来端疑。
“太子妃殿下,奉仪的珠钗是在虞美人那里搜出来的。奉仪本就很爱惜的,而且更何况,那个珠钗还是太子殿下亲自送给奉仪的,如今这好端端的出现在虞美人那边,再怎么都说不过去啊。”
“太子妃殿下,还请您公正处理啊,您相信虞美人,我们也相信周奉仪啊!”
“……”
议论声此起彼伏,坐在一旁的芸良娣见状,见缝插针到:“太子妃殿下,谁人都知道,这虞美人啊,前些天受了太子殿下宠幸,说不准就是想更受宠些,恰好周奉仪又颇受太子恩宠,这才犯了糊涂。这犯糊涂,自然是要受罚的啊。”
苏池念很聪明,这种情形下,莫约一眼就看清楚了肖若然后宫这些女人,一个个都挺势力,大部分都是讨好周紫萱那边,毕竟人家有权有势,还有太子宠,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只有最后说话的这个芸良娣,大概是唯一一个偏着虞清那边的。
表面说出的话是站在周紫萱那边,替周紫萱说话,可实则字字珠玑,她把真正想说的全部含蓄化和模糊化,当然,也是成功的戳中了周紫萱的敏感点,心虚和愤怒让她涨红了脸,此刻她再也装不住了,而是愤愤的站起身:“够了!”
她咬着牙,看着苏池念,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这样激烈的对视着。
“你们和她说什么?本宫是王上亲自下旨八抬大轿嫁给若然哥哥的,自我入宫那天起,若然哥哥就把打理东宫的一切权利交给我了,来了个太子妃又如何?还不是我的手下败将!”
苏池念其实还挺失望的。
还以为周紫萱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过也就是一个有手段却没什么缜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