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令先,李北牧是没有隐瞒的,作为一家之主,他有必要知道这事。
所以当他说完实话之后。
李令先下意识就想拍桌子,来一句经典怒骂,但看到自家侄子那幽幽的眼神之后。
他还是制止了这个暴露本质的行为。
“我去吧。”
他粗黑的眉毛皱了皱,作为李北牧的二叔,家中的顶梁柱,保护好家里人,是他该有的责任。
更别说对方都已经盯上家里人了。
经历了大哥的变故,从镇北关回来之后,李令先就已经默默发誓,不管如何都要把家里人放在第一位。
所以这件事,不仅李北牧忍不了,他也忍不了。
“我去吧,对方本来盯上的就是我。”
李令先怒视地盯着他。
李北牧抢先说道:“二叔,我已经不小了,总不能什么事都躲在你身后,而且有星盘陪同着,我又不是要上去冲杀,只是远远地看着,你就放心吧。”
李令先张了张嘴。
嘴上功夫这方面,他自知不如李北牧。
又想了想,自己好像确实没有理由反驳,按他这么说,有舍身营那群老家伙在,危险确实没有。
仅有的只是路途上有些劳累罢了。
可作为老李家的种,区区路途劳累算得了什么?
“何况过完年我就要北上进京,提前出趟远门熟悉一下也好。”
李令先垂着脑袋,依旧皱着眉,沉吟许久,才费劲地点点头,“行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就不劝你了,切记安全为上就是了。”
“那群老家伙的安危……也是。”
“嗯。”
李北牧重重地点了点头,李二叔没再这件事情上阻拦他,便已经算得上是很善解人意了。
送走了李令先,当晚星盘传讯,一切都还在调查之中,毕竟他们只是能力超群,并不是神。
有些事情他们能查出来,但也需要时间。
一夜无话。
第二天开始,刘月如就开始倒腾着给李北牧收拾东西了,毕竟她一直将自己这个侄子视为亲儿子。
现在他第一次出远门,还是深秋。
刘月如的担心都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一整天,李北牧都在等着星盘的消息。
结果最先传回来的不是吴涉水那边的,而是李广盛家的消息。
书房内。
李北牧默默地看着手中汇总过来的消息。
从昨天自己下令之后,他们昨晚便开始着手查探。
过程也很简单,潜入,迷药迷昏,查探。
星盘从李广盛的书房里翻到了带有倭国文字的书信。
只是当头这一条消息,便是让李北牧肯定了李广盛和圣光组织有所牵连。
同时也对悬刀卫的手段默默地鄙夷了一番。
查不出吴涉水也就罢了,竟连他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都查探不清。
除此之外,星盘还在他家中翻出了他用来养老的那笔钱财。
具体数量不清,但大抵也是有着一二十万两,难怪说是养老都够了。
只是不知道来由。
往下还有。
是一份抄写回来的书信,但更像是一份独白,因为信的内容,是李广盛写给李广盛的。
据星盘们说,他们是从书房里头一个藏起来的方盒之中翻出的,保护的严实,他们觉得里头可能藏有秘密,便抄了一份回来。
这也得益于星盘高超的专业素养,里头绝大部分,都能识文断字。
也不知镇北王当年是怎么将他们寻来培养的。
信的内容……很长。
“如果能再有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或许是不会再走上这条路了。如果那天遇到那几个倭人,我没有主动上去搭话的话,兴许我已经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书店,也将父亲接到了城里。
可是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当我坐上吴家的马车之后,这世上就已经没了李广盛。
我曾无数次梦见那些可怜的百姓,跪在我面前死死的哀求,我也曾无数次梦见,他们在撕咬着我的身体。
可……
我没得选。
为了我爹,为了李家村的百姓,我只有在这条路继续走下去。
这里,没有光明。
”
翻过一页,是李广盛第二次记录了。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古人诚不欺我。
我一直以为吴公子已然算得上是扬州衙内里头的好人了,可没曾想。
亦是人中败类。
只可惜,我依旧得侍奉着这样的败类,整天陪他做着一些光鲜亮丽的事情,背后却要忍受……”
一连串的涂黑,李北牧相信这不是星盘这样写的,而是原文就这样。
看到这,李北牧有些奇怪。
吴涉水的儿子吴法全,作为和李北牧身份地位差不多的衙内,李北牧也对其有所耳闻有所交集。
可……却从未知晓他的侍读是李广盛啊。
按理来说,真要是侍读,那么平日外出都应该会带上。
可别说在吴法全身边见到李广盛,便是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