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有这等事?”
“王大人竟然还收了圣光组织的钱?”
“难不成他就是那圣光组织的保护伞吗?”
“不应该啊,之前王大人不是还帮着剿灭了人贩薛老虎吗?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收人贩子的钱呢?”
“……”
起身质问的举人,看模样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此刻的他紧咬牙关,脸上挂着因为激动和紧张而产生的通红,双目之中带着愤怒与凶狠,死死地盯着那站在高台上,头发花白的高大身影。
“小师叔,那人是谁啊?”
宋言眼中闪烁着一种叫做“吃瓜”的光芒,凑在李北牧身边,小声问道。
李北牧摇摇头。
“不知。”
心中却是在思量,王明远是圣光组织的保护伞,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就连星盘,都是靠从海龙王那获取来的密信才得知。
圣光组织在扬州地区最大的保护伞,竟是王明远。
这等机密,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破烂事。
难不成眼前这个面生的举人,还有别的身份,还是个隐藏的大佬?
不,这个可能性太小了。
小到几乎不可能。
临安城,乃至扬州总共就这么大一块地方,养了苏牧的暗卫,临安书院的甲乙丙丁四营,现在又加上个自己的星盘。
就算还有别的隐藏势力,以星盘的手段,也不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那么就只剩一个可能了。
李北牧扭头看向苏牧,发现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王明远,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老狐狸。”
李北牧嘀咕了一句,也和他一般,进入了看戏模式。
“你可知,诋毁一州刺史,是什么罪过?”
王明远并未动怒,只是平静地看着那一脸愤怒的年轻举人。
那姿态仿佛就像一位老先生正看着自己犯错了的学生,这样的一个老人,任谁都不会相信,竟是个残害百姓的奸贼。
“那王大人可知,被你害死的那些无辜百姓,又是有何等的罪过?”
“哦?”
王明远转身,认真地看着他。
“你是真的不怕死吗?”
说一次,自己可以认为他是酒后失言,敲打一下就过去了,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诉说。
那就是找死了!
这时,周不语跟着起身,朝眼前的刺史质问道:“难不成只是发表一下内心的看法和疑惑,便是该当死罪不成?”
“刺史大人好大的官威!”
别人或许会畏惧一位刺史的官威,但他周大少可不怕。
别问,问就是朝中有人。
王明远看着起身的周不语,眼神之中难得有了一丝愠怒,先前那人他不怕,可这周不语背后的周家……纵使是他也需要忌惮一二。
“周举人难道连诋毁和疑惑都会分不清?”
“真要这般,本官就得怀疑一下临安书院的教诲了。”
他不敢说怀疑此次州试,真要这么说,在场所有的官员都被他一人得罪了个遍。
王明远不是那样的蠢人。
“既然如此,那刺史大人为何不回复一下厉兄的困惑?反而顾左右而言他?”
谢伏也起身了。
他觉得如此场面,自己要是不参与的话,肯定会抱憾终身的。
更何况这事要是办得好,能扳倒一位刺史……光是想想都让人激动啊。
真要做成。
哪还有什么李解元,李诗魁?
有的只是我这举人扳倒刺史第一人——谢伏!
王明远又狠狠地看了谢伏一眼,要是没有李北牧珠玉在前,今年扬州的解元,多半就是这厮了。
可惜……要是年儿还活着的话。
刹那间。
王明远心中一阵刺痛,他想起了王瑾年,自己最爱的儿子,要是他还活着的话,必定也是能前往京城,在那金銮宝殿上,一试群雄!
届时再凭借自己这些年继续下来的人脉势力,那是肯定能送他青云直上的啊!
可是如今,全没了。
全没了!
在想到如今这情形,王明远瞬间明悟。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端坐高台和自己斗争了近十年的苏牧。
“你这是,要鱼死网破?”
苏牧装傻,“嗯?王刺史何意?他们不是在问你吗?”
王明远深呼吸一口,没摸清事情真相之前,他转过身去,看着周不语,谢伏,还有那不知名的举人。
他沉声道:“本官和那圣光组织,并无牵连。”
“呵,贼人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贼人!”
王明远大怒,拂袖扫去案桌上的佳肴,“莫非以为考上个举人就能无法无天了不成,无故诋毁本官,来人!”
厉姓举人同样高声道:“要不是有证据在手,世人恐怕真要被你这厮蒙蔽不成!”
“他有证据!”
“嘶,他竟然有王刺史通敌的证据!”
院子外头很快冲进来一些看守的甲士,正欲动手,苏牧却是挥了挥手,将他们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