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色,大海依旧在波涛汹涌,翻腾的海面上,一个个士卒抱着船板浮木,惊惧不已。
只有少数几个,还站在破损的战船上,紧张地四处张望。
恐怖的袭击过后,是短暂的安宁。
“没,没走,它还在底下!”
站在破船之上的甲士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急忙扶着破损的木板,探起身子大吼道。
但晚了。
海蛇好像听到了他的嘶吼一般,主动暴露了自己。
它从极深的海底窜起,张开深渊般的大口,破水而出。
浪涌滔天。
一口吞噬掉两人的它,宛如一道擎天神柱,依旧朝着天空升起,似要化龙腾飞而去。
也直到此刻,这群士卒才算看清。
一直袭击自己的那头怪物,到底是有多大。
宛如万年古木般庞大的身躯,窜出水面之后就好似一株付桑木正从海面升起。黝黑的鳞甲带着水渍,一张一合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单是只露出一半的躯体,就已有着十数米长。
刘成发誓,他连在海边老渔叟的故事里头,都没听过这么大的怪物。
现在,这样的怪物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轰——”
巨蛇身躯砸落,凡被触及的四五名士卒,直接被砸的消失在了海面,随后一股殷红的鲜血宛如大红的牡丹花一般在海面盛开。
刘成咽了咽口水,眼中一片死灰。
非人力所能及也。
他脑海中突兀地就冒出原先从文士身上听来的这句话。
就当他正想着让手底下四散,没必要在这等死时。
他视线的极远处,好似看到了一艘远洋来的船只……
……
“大哥,明天就是鹿鸣宴了,你记得穿着精神一点,别跟个二愣子一样,知道不?!”
李巧颜看着心情不错,吃过晚饭,便凑在李北牧身边,嬉皮笑脸地说道。
刚吩咐侍女撤去饭菜的刘月如闻言皱了皱眉,不悦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家大哥的?”
“没大没小,成何体统!”
难得婶婶帮自己一回……李北牧觉得不能扫了她的脸面,便道:“正好,我明天在鹿鸣宴上帮你瞅瞅,看有没有合适的公子约回家给你看看。也老大不小了,该放人家了。”
“就是。”
刘月如立马附和道:“确实该放人家了,都有好多妇人来我这问了。正好,北牧你明天帮我看看。”
“你!你们!”
李巧颜幽怨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终于体会到了背刺是什么感觉。
随即立马拉着秀儿离开了大厅。
不多时,李北牧也准备回去洗漱时,却是见到久违的李令先大步走了回来。
油光满面,就是眼眶比之前黑了点,走路也轻浮了些……看来没少在外面吃海鲜鲍鱼。
人没事,李北牧也就懒得管了。
跟深藏不露的二叔说了几句闲话,回去了自己院子。
次日。
李北牧早早起来,在秀儿的服饰下,换了身干净整洁的衣裳,带上象征着举人身份的玉佩,本来还有朵大红花用来别在耳后的。
李北牧死活不愿。
这东西,谁带谁煞笔……这么大一朵红花别在耳后,不是二愣子是什么?
于是很快,他就见到了两个二愣子。
耳后别着大红花,走路还特意张扬跟旁人显摆的周不语和谢伏。
正坐在李府的客厅里头,每个上来的侍女,都跟看猴一样看着他俩,还老老实实行礼。
“见过举人老爷。”
这一声声老爷,喊的他俩心花怒放。
“差不多就得了,我家里头这几个侍女都来了几遍了都。”李北牧没好气地拨拉了一下谢伏脑后的红花。
谢伏后退一步,嫌弃地看了他一眼,阴阳道:“这解元就是与众不同……”
要不我也不带这花了?
他心想。
“咦,怎么没见着唐安歌那家伙了?”
李北牧跟着他俩一边朝门口走去,一边说道。
周不语闻言便是咧嘴一笑,“听说他前几日在百凤楼,用他爹的名号喊了四五个姑娘,回去之后便没下过床了。”
“嗯?他这么不要命的吗?”
李北牧诧异道,真要这样还是得找个机会让他节制一下的,可别年纪轻轻就顺风尽湿鞋了。
“不,下不来床是被他爹打的。”
谢伏嘴角抽了抽,算是笑了。
“还没开始,他爹就推开了他的房门哈哈哈哈。”
周不语直接捧腹大笑,出去嫖用他爹的名号挂他的账就算了,还被当场抓了个正着,这不揍他揍谁。
李北牧也是忍俊不禁地上了马车。
希望经过了这事,他也能收敛一点吧。虽然心里更认为,他会变本加厉。
三辆系着红花的马车,很快驶离了李府,朝着州牧府赶去。
今日马车系红花,便是意味着里头坐着的,是今年中榜的举人老爷。
沿途所过之处,百姓无不让道,甚至有些老秀才还在唱和讨喜。
毕竟里头坐着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