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李北牧没来得及回头,便见到一号脸上露出一丝诧异,眼神之中还有一闪而过的愠怒。
他认识来的这个人?
李北牧终于转过头去。
见到来人,他脑中忽地就蹦出一句诗,“锦衣夜行飞鱼服,八荒独握绣春刀。”
和前世明朝锦衣卫一样的穿着打扮,加上那刚毅的面容,冷峻的眼神,李北牧只觉,这就是类似的机构。
“是你?我说当年怎么突然就消失了,原来果然是当狗去了。”
一号难得主动出声,言语之中带着冰冷,李北牧更是听出了一丝怨恨。
来者没去看他,反而看向了李北牧。
两两对视片刻,皆是未言,最后这悬刀男子还是走到了赵慎身后,站定。
与一号呈遥遥对视之状。
一号低头,跟李北牧解释道:“悬刀卫,又称天子走狗,面前这个,估摸着是最大的那条了。”
悬刀卫男子也没生气,仿佛早就听多了这样的话,因而此刻也只是淡淡地说道:“悬刀卫,纪纲!”
李北牧颔首,再度看向了赵慎,“所以这就是院长要等的人?”
“嗯。”
赵慎点点头,“皇帝怎么说的?”
李北牧发现。
纪纲作为天子走狗,听到这轻蔑的语气,竟然没生气,反而微微躬身,从胸口取出金黄绣丝口袋,将里头的一块印玺轻轻放在了桌面,沉声道:
“天镇虎符,必要时可调三州兵马。”
李北牧眼神一紧。
这是什么信任?
调三州兵马,这要是造反,都能打下半壁江山了吧,嗯……虽然没那么容易,但至少从逻辑上来说,是这样的。
“看来也不是那么蠢。”
赵慎淡淡地说了句。
没指名道姓,但李北牧能听出来,他这是在骂皇帝。
“什么时候动手?”纪纲小心地收好了印玺虎符。
赵慎摇摇头,“还没找到他们藏人的地方。”
“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纪纲也没迟疑,老老实实答道:“明一千户,暗三千户。”
一号又凑在李北牧身边解释道:“明就是摆在台面上,用来威慑查案。暗就跟我们一样,只不过他们不在乎手段,很脏。千户就是下辖一千人。”
“嗯。”
谈完这些,纪纲忽地看向了一号,“待会聊聊?”
一号犹豫了。
李北牧说道:“你可以忙你的。”
一号心中生出一丝愧疚,微微欠身,“谢过公子。”
李北牧起身道:“要是能有什么需要我……需要他们帮忙的,院长可以直接找他们。”
“嗯,你去吧。”
赵慎颔首,也没多说什么。
待李北牧出来之后,他才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知是什么感觉。
倒没什么被欺骗被蒙蔽,就跟苏牧说的一般,他知道自己手下的星盘藏着很多秘密,但没想过,这秘密会这么大。
说直白点,都能直通天庭。
但很显然,不是一路的就是了。
出来后,马车上坐着的马夫,是五号,李北牧记得他。
兴许是之前一号就和他说了今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也可能是刚刚,那悬刀卫首领来了之后,他们才收到的消息。
但不管怎样,五号知道的,也比自己知道的多。
“公子……”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公……”
李北牧也没和他多做解释,直接就一个人走开了。
五号果真就驾着马车回去了,但他也知道,自己走了,只会有更多的星盘成员跟上去,隐在暗处保护着李北牧。
李北牧什么也没想,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闲逛。
遇到什么好看的好玩的,他都会停下来看看。
也没买,就只是看看,而那些卖货的百姓瞧见有贵人站在自己摊前观看,纵使什么都不买,也让他们很高兴。
因为这本就是对他们货物的一种赞美。
李北牧发现其实偶尔出来这样闲逛一下,也是很美好的。
于是他就遇见了州牧府的马车,刚想侧在一旁,让开,马车却停下,掀起一道帘子。
“公子,小姐叫您上来。”
是苏颜。
李北牧迟疑了一下,但察觉到周围越聚越多的人群时,他还是跟着上了马车。
里头只有苏颜和小晚。
苏颜照旧带着面纱,眼中带着血丝,似乎也没休息好。
“父亲大人昨晚很生气,一晚上没睡。”
看来悬刀卫是昨晚上就到了,然后先去见的苏州牧?
整个沿海发生了这么大的案子,苏牧作为扬州州牧,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也是他的失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