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鞋!”
全部人都围聚在一起,看着两个捕快打捞起的东西。
那就是一双寻常的暗黄色布鞋,只是染水浸湿之后,颜色变得有些深沉。
“是沈三笑留下的吗?”
“估计是,但也可能是刘三的。”
李北牧暗中戳了戳二叔的腰子,轻声道:“朱县令看完之后给我看看。”
在场就属朱广权位高,理应给他先看,但他看完就没事了。
捕快将那双鞋递给了朱广权,后者那白布接过,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稀疏的眉毛微皱。
看了正面又看了看反面,但只觉告诉李北牧,这货什么也没看出来。
“令先,你看看。”
朱广权又将其递给了李二叔。
后者拿到手中,稍一打量,便递给了李北牧。
瞧见如此场景,在场知道李北牧身份的人倒还好,不知道的都纷纷面露诧异。
其中又当属刚刚踢过李北牧身份的那中年文书最为突出,他见状拍了拍身旁的文书。
“林兄,那个小文书是?”
“哦,他啊,他是李大人的侄子,最近临安城里流传的那李大诗人,就是他。”
“什么?!”
中年文书脸色一白,愣在了原地。
朱广权也看出了那小文书就是李北牧,以他和李令先的私交,自然认识这最近风头正茂的李大诗人。
而就在万众瞩目的时候,李北牧拿着鞋就往屋内走去,众人急忙跟上。
只见他拿着鞋,在屋内那血色脚印上放了一下,大小完全吻合。
“是沈三笑的鞋。”
后面的文书一个个都跟马后炮一样,窃窃私语。
“他把鞋丢到井里面干嘛?”
“愚蠢,他鞋上都沾着血,这能穿出去?!”
李北牧置若罔闻,只是仔细看着眼前这双鞋,毕竟这可是沈三笑留下的唯一东西,甚至可能是这十年来,唯一一次寻到的他的东西。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鞋底被磨平,显然穿的有些时日了,但这鞋里还有着一行小子,好像是“黄氏鞋坊”。
这是那家鞋店的名字!
嗯?这里还有些黑色杂质。
“谁有小刀吗?”
众人窃窃私语时,突然响起李北牧的声音。
“我有。”
徐达往腿上一摸,便是一把短匕落入了手中,也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取出来的。
李北牧接过,在那鞋面边缘上轻轻一刮,刀尖上便多了一层黑色杂质。
这是……
鞋面上的,那就是落到上面去的,灰尘又不像,真要是灰尘,在水中泡了这么久,肯定早就没了。
咦,这里还有。
李北牧眼角的余光忽然发现另一只鞋子上面也有,拿刀轻轻一刮,黑色杂质上还夹杂着一点黄色。
似乎是纸。
“纸钱!”
“纸钱的灰烬!”
背后同时响起两道声音,一个是徐达,还一个是路人甲捕快。
李北牧回头一看,“确定吗?”
徐达颔首不言。
那捕快却是说道:“家父前段时间刚刚去世,我烧了很多纸钱,能肯定这就是纸钱的灰烬。”
那就没事了……李北牧将鞋递给了李令先。
后者没接,只是眼神示意了一下,立马便有专门的文书上来接过收好。
只是鞋子刚离手的时候,李北牧又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但稍一感受,又好像没有。
“还有什么线索吗?”李令先询问道。
李北牧点点头,“黄氏鞋行……”
正说着他忽然想到什么,扭头跟朱广权拱了拱手,“鞋子是在黄氏鞋行买的,晚辈李北牧见过朱大人。”
朱广权点点头,短短的八字胡轻轻抖动,说道:“派人去查,临安城内都有多少家黄氏鞋行,然后将他们带到县衙来。”
没了别的线索,一众捕快文书纷纷散去,有搬运尸体的,有留下来继续取证的,还有前去附近调人供词的。
李北牧也跟着二叔和朱广权走出了院子。
“北牧啊……”
“字南渊,书院先生前不久帮忙取的。”李北牧回道。
“哦?”朱广权面露惊讶,“哪位先生取的。”
“赵慎赵院长。”
朱广权缩在袖子里的手微微一紧,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只是再看向李北牧的眼神,却是温和了许多。
“南渊,听说是你最先发现这刘三不对劲的?”
“对,就是我这大侄子……”李令先接过话头。
朱广权却是眼一瞪,“我问南渊呢。”
李北牧笑了笑,说道:“确实是晚辈。”
“哦?说说。”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县衙方向走去,背后还有三名衙役牵着马匹不紧不慢地跟随。
“是。”
李北牧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才开口说道:“晚辈看了卷宗,发现案发当晚,无论是何府内的仆役还是何府邻居,都没听到任何动静,这对一个死在自家书房里的人,尤其还是被外人杀的人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