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名字刻在这临安书院里头,多大的荣誉啊……这就是投桃报李吗?
果然,搭上临安书院的这条大船,还是有好处的。
这诗配刻在书院里头吗?
如此脍炙人口,振聋发聩的劝学诗,怎么不配?
“理当如此。”董开明点头道:“不知那石碑放在何处好?”
赵慎笑吟吟地说道:“退三你事务繁忙,这事就交给老夫吧。”
嗯?
他竟然知道我事务繁忙?
董开明错愕,疑惑地看了赵慎一眼,总觉得这老家伙,笑的那么不对劲呢。
但出于对院长的信任,他还是没多想,转而朝李北牧问道:“南渊啊,这次县试你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吧?”
县试……还有三天时间,我预习还来得及吗?
李北牧不敢问,事到如今,也只能凭借上辈子学来的应试技巧了,于是他说道:“敢问先生,这县试的卷子可有?”
“嗯?”
董开明脸色大变,怒喝道:“李北牧,莫非你以为自己有着诗才,便可如此光明正大地舞弊不成!”
赵慎也是沉下双眸,显然对李北牧的这想法,有些生气了。
李北牧则是急忙说道:“不是不是,学生的意思是,有没有前几年的卷子,学生想借来看看。”
听到这话,一脸怒意的董开明神色稍稍缓和下来,“前几年的试卷,书商那不都有的卖吗,你要这……”
董开明忽地看向他,难以置信道:“莫非你连县试考什么都不知道?!”
“这……”
李北牧看了看两位先生,又挠挠头,小声道:“我要说是的话,你们不会打我吧……”
半晌。
李北牧最终还是抱着一堆往年的试卷和答案,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自制力极强,在书院人多口杂,还不如在家专心看书。
于是赵慎就相信了他的鬼话,将他放回了家。
……
下午。
临安书院。
谢伏刚从外面应酬回来,就听见好些人都在议论着,言语之中都在提及“文庙”、“诗歌”、“李北牧”什么的。
他凭直觉,觉得不太对劲,于是随便拉了位同窗,询问道:“久绪,书院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被他拉住的同窗神色极其……奇怪,既有羞恼,又有懊悔,又好似有一丝感激,最后只是总结为一句话,“在文庙门口,灵安你自己去看看吧。”
瞧见他失魂落魄的离去,这愈发引起了谢伏的好奇心,想着他也是快步走到了书院供奉的文庙附近。
远远的,他就瞧见文庙之前,挤满了人群。
走近了,他才听清。
“振聋发聩啊,如此诗歌,简直是天降甘霖啊。”
“不行不行,我张安岂可如此懈怠,日后再也不去勾栏之地了,妓子误我啊。”
“呵,自己不好学,却将罪责推在妓子身上,可笑可笑。”
“……”
谢伏费劲地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也终于看到了立在文庙前的石碑。
上头龙飞凤舞地刻了一首诗歌。
谢伏从上到下轻声念道:
“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劝学》,李北牧,师赵慎。”
越念声音越小,念到最后,已是弱不可闻,浑身颤抖。
李北牧,又是李北牧,将诗歌刻入石碑,立于文庙之前,受万人敬仰,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可恶啊可恶,为何如此机会,竟没落到自己身上。
为何写出这诗歌的人,不是我谢伏谢灵安!
不行不行,我谢灵安一生何弱于人,他李北牧的诗能石碑雕刻立在这文庙之前。
难不成我谢灵安就不行了?
呵,且看我的诗……我,我,我……我没有诗,仅有的一首,都在上次赠别老师时,拿出来人前显圣了。
谢伏又扭头看了看石碑上那龙飞凤舞的大字,仿佛能看到其在熠熠生辉。
“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也罢也罢,让你一次又何妨?暂且没诗又何妨?且看我谢灵安是如何一夜成诗!”
想着,谢伏再次从人群中挤出,立于人群之外,背对一众书生,理了理衣领,衣白胜雪,仿佛写出那首劝学诗的人是他一般。
而就在他走后不久,忙完一众事物的董开明也听说了此事,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文庙前头。
他一来,学子们很自然地让开了一条通道,直达石碑前。
董开明以笑颜回应学子们的招呼,走到了石碑面前。
看着这首精妙绝伦的劝学诗,纵是二观,董开明也禁不住连连点头,直到看到诗歌末尾,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消失。
“师赵慎,师赵慎。”
董开明轻声念叨着,本就黝黑的脸上,此刻更是面沉如墨。
好一个师赵慎!
难怪先前那么急着将这事揽下来,许辞旧凭运道白嫖了一句“天下谁人不识君”,现在你赵审言又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