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王公子,听见了没,他说他有首诗要送给我,哈哈哈。”徐爱新不停地在王君祥面前刷着存在感。
王君祥置若罔闻,只是笑眯眯地盯着李北牧。
不知为何,今日总觉得他不太一样了,难道上次的传闻是真的?百凤楼的那一顿饭真的差点把他吃死了?
自己有没有下毒,王君祥自然知道个清清楚楚。
可就是因为清楚,此刻他才有此想法。
竟然有人拿自己当枪使……呵呵,有意思。
“小李子,想出来了没,想出来了你倒是说啊。”王君祥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李北牧。
后者沉吟片刻,“纸笔何在?”
“哟,王公子你看他,还装起来了,也不怕风大扇了舌头。”徐爱新指着李北牧,朝王君祥大笑道。
“好笑吗?好笑你就下楼去拿纸笔。”
“这……”徐爱新的笑声戛然而止,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确实有些太跳了。
可王君祥发话了,他只好灰溜溜地下去拿来纸笔,两名仆役则清出桌面。
本来是有专门的案牍书桌的,但既然王君祥不想动,一切就只能按照他的意思来。
铺好纸张。
李北牧提起狼毫,沾满浓墨,深呼吸一口,提笔写下。
其余几人也都纷纷起身,看着那面容俊秀的男子,想着看看他这次,又有什么“大作。”
“百炼千锤一根针。”
徐爱新顺着轻声念叨了起来,“不错不错,和那‘天上一只鹰’有的一拼。”
王君祥不悦地看了他一眼。
后者急忙闭嘴……又拍到马腿上了。
“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
李北牧一连写了两句。
站在他身边的王君祥直接捧腹大笑,甚至还想拍一拍他的肩膀,却发现个子不够高,只好一脚踹在了仆役身上。
“真有你的,不愧是李北牧,哈哈哈,眼睛长在屁股上,和那鸡儿轮回去,真的是一样的雄伟啊。”
他一笑,其余的富家公子也就笑开了。
尤其是徐爱新,跟在王君祥背后,捂着肚子狂笑,毫无书生气质可言。
李北牧不为所动,沾了墨水,又写道:“只认衣冠不认人。”
一首写完。
徐爱新重新起身,看着白纸黑字,一一念道:“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越念,他的声音就越小,念道后头,直接脸色惨白。
能考上秀才,自然也对诗歌有所研究了解。
自然也就知道李北牧的这首诗歌,到底有没有水平。
那这首诗有水平吗?
诗歌表面写针,实为讽刺,但诗中却只字不提讽刺的那类人。即使如此,就算你是不识几个大字的大老粗,跟李令先那种一样的武夫,也能一眼就明白,这首诗讽刺的是哪类人。
这才是这首诗的恐怖之处!
要说李北牧能写出一手阳春白雪的来讽刺,徐爱新还不见得会害怕。
可这样一首幼儿可明的诗。
徐爱新是真的害怕了。
这首诗今日要是能从这传出去,他徐爱新一个“徐银针”的名号就算是铁定了。
他的文名,他的仕途,尽皆毁在这首诗上。
甚至还可能遗臭后世!
想明白之后,他已是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金纸。
其余几人,也算是颇有文名,自然也能看出李北牧这首诗的恐怖之处。
他们想不到的是,以李北牧的才学,何德何能能写出这样精辟的一首讽诗?
李北牧却是没打算放过那徐爱新。
提笔继续写道:咏针·己亥日赠临安徐……
“别,别,李公子,李大哥,求你了,别写了。”徐爱新瞬间明白了李北牧想写什么,急忙爬过来,抱着李北牧的大腿哀求道。
李北牧却是冷冷地看了一眼,丝毫不为所动。
早在跳出来踩自己之前,他就应该做好了被踩的准备。
辱人者,人恒辱之!
提笔写上“徐爱新”两字之后,此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
王君祥还在品味这首诗,念叨几声,又看了看那坐在一堆水渍上的徐爱新,皱了皱眉,朝那两名仆役道:“把他扔出去。”
徐爱新还在大吼大叫,但也无济于事。
“李北牧,这首诗真是你写的?”王君祥脸上已经没了那股轻浮,转而认真地看着他。
真要是他写出来的,那就说明,看走眼了啊!
这等人才,就算自己用不上,大哥那也能用上的。
李北牧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朝其抱拳,淡淡道:“问也问了,诗也作了,告辞!”
这次王君祥却是没再拦他,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任由他离去。
他走后,王君祥又看了看平铺在桌面上的那首《咏针》。
这首诗明面上是在骂徐爱新。但实际上,又何曾不是在骂他王君祥?
王君祥不傻,甚至很聪明。
他看出来了,但却没有报复。那是因为他在权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