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泽勋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尤其是身后,疼的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一片麻木,因着是趴着的姿势,更是吸气都困难,一张小脸瞬间布满了泪痕。
苏以安一直趴着床边盯着他,这会儿看漂亮小哥哥哭的都迷糊了,心疼的不行。
唉,看着没比她大多少的小娃娃,后背中了一箭不说,背上、腿上更是好几处刀伤,到底是多么混蛋的人,才要杀这么小的孩子啊。
“不哭、不哭,郗爷爷很厉害的,你的伤很快就会好的。”苏以安拿出小手绢给他擦脸,又问他,“要不要喝点儿水啊?”
漂亮小哥哥软软糯糯的,说出的话也是软软糯糯的。
“要。”龚泽勋哭的嗓子都哑了,低低道谢,“谢谢妹妹。”还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让人听了就忍不住想要呵护。
苏以安忍不住在心里狂吼。
这到底是什么神仙小哥哥啊,也太招人稀罕了吧。
喂了龚泽勋喝了大半碗的灵泉水,两个人也彼此交换了姓名。
苏以安又不是个傻子,一听这名字也知道这孩子的身份非富即贵,再联想之前郗黄连那句“少将军”,多少对他的身份也有了些猜测。
“那个叔叔还没醒,不过已经不热了,就是伤的有些重。”苏以安指了指睡在旁边的护卫,龚泽勋顺势看过去,见那一身打扮和特意弄乱的头发,他差点儿都没认出自己的护卫来。
“你们全身都是伤,我们也不敢大意,就故意弄乱了那里,估计以为你们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吃了。”苏以安简单提了提捡到他们的经过,却也没有说的太详细。
龚泽勋垂着眸子看不清情绪,他轻轻点了点头,“谢谢妹妹,给你们添麻烦了。”他多少猜到是谁想要害他,只是还有些不敢相信,想到那些为了他死掉的护卫,小正太无声的落泪。
唉,漂亮小哥哥什么都好,就是哭的太惨了点儿。
郗黄连端着一碗药进来,和龚泽勋的目光相对,明显看到龚泽勋的错愕表情。
苏以安挑了挑眉,果然,这俩人还真认识。
她刚要出去,想了想就道:“忘了说了,你们身上的金子送给村里了。”虽然说人是他们救下的,但是靠山屯也是担着风险的,所以那些黄金统统交给了里正打理,这是几个家族都同意的。
想到那些黄金,苏以安眉头挑了挑。
果然是大户人家啊,就是有钱,随身带着的都是金定子、金叶子这种值钱的东西。
唉,就是可惜了他们的武器,也不敢用,都被她收到空间里藏起来了。
苏以安也没有兴趣去偷听两个人的谈话,龚泽勋身上的伤还好,到底只是皮外伤,那个顺子伤的有些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好。
似乎捡了两个麻烦回来呢。
许是因着怕遇到那些追杀的人,顾大伯他们进了几次山也没敢远走,所以这个年过得格外凄凉,就连苏以安都不好找借口拿出太多的好东西,到底他们家算是吃上了有肉的饺子,村子里其他人家就要差了一些。
过了年,苏以安八岁了,也没有新衣裳,却在老太太那里得到了一个红色的头绳儿,小姑娘乐颠颠的跑出去了,又去苏静安那边要了一个穿小的花衣裳。
所以,再次上路,苏家的驴车上就多了两个养伤的姑娘家。
苏以安看着梳着两个小揪揪趴在马车上生无可恋的龚泽勋,笑的见牙不见眼的,“福宝姐姐就是好看。”她轻轻拽了一下那两个小揪揪,眼瞅着小哥哥的脸蛋都红透了,忙给他围拢了围巾。“不怕,这样怕是谁都认不出你来了。”
龚泽勋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带着补丁的花衣裳,眸子里却满是感激。
“谢谢你们,福丫妹妹。”若不是没有他们,还不知道他们这一路要怎么办呢?
“这有啥好谢的,福宝姐姐跟我们也是有缘分。”虽然救了人,但也不能给自家找麻烦。
如今这么一打扮,苏家多了两个漂亮的姑娘,谁也不能多心,何况另一个受伤没有醒过来的姑娘还是个大着肚子刚没了男人的,这男人都没了,姑娘家伤心不是很正常吗。
靠山屯的众人都被众人叮嘱了不许乱说话,众人也知道在里正那边多了一笔银钱,那是留着给他们众人平均分配的,因此上,对于苏家多出来的两个人,村里人都帮着想了借口。
“哎呀福丫,你这福宝姐姐怕是把家里的好东西都给吃了,比你长得就是高。”众人彼此对视,心照不宣。
苏以安就乐,“是啊,福宝姐姐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跟我小福丫一样有福气。”
就有人大声道:“就是你这小姑姑吧,这么伤心也不是办法,人死不能复生,总得过好日子才是,男人没了,她也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不是。”
“是啊,是啊,女人不容易啊,她岁数也不小了,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着想,你瞅瞅,这都瘦的脱相了。”
路边,几个带着刀的男人目光在靠山屯的队伍里扫过,尤其是那些青壮年男人身上,甚至有一个去拽开了黄大夫脸上的围巾,吓得小黄大夫一个哆嗦。
“你们干啥?我可是好人家的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