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语轩难得有客,白家三个兄弟已经许久不曾如此齐聚一处。
今夜想必要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吧。
这么想着,丫鬟红杏加快脚步穿行在白府漆黑的廊道中。
夜晚的白府总是有种令人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老爷白正明和二奶奶秦南的灵魂好像都没有走远似的,就躲在假山回廊之间,静静地窥视府上的一切。
一阵冷风吹过,红杏打了个寒战,加快脚步小跑而去。
不多时,她来到了白府的西北角。
西北角是杂物间,与其说杂物间不如说废物间更合适。堆放的都是些平日里没人过问的东西,所以此处也少有人来。
红杏快步过去,走到了墙角处。
墙外,有奇怪的猫叫,不知道叫了多久了。
红杏清了清嗓子,回了一声布谷鸟叫。
短暂沉寂。
而后,“嗖”的一声,一个人影越过白府高墙,跳入院中。
红杏迎上前去,跟那人抱在一处。只是看她神色,忐忑大过了甜蜜。
“说好了五日一见,上次见面,为何把日子提前到今夜?”依偎在对方怀中,红杏低声问道。
蒙昧月光之下,男子年轻的容貌显露出来。模样算不上出众,但眼神坚毅、脸型饱满,虽然粗糙,却是个汉子模样。
男子闻言开口回答,声音低沉:“怕什么,又没人知道。”
“先前在二爷院里,自然不用害怕。只是现在我到了三爷院里,有寒酥和水芝两个,聪明伶俐,心明眼亮的,保不齐什么时候被他们给看破;何况三爷从前就是个古灵精怪的主子,这次回来越发让人捉摸不透,我怎能不怕。”
红杏的声音婉转幽怨,好似有千千万万的委屈,一时竟道不完。
那男儿闻言笑起来,伸手在她背上轻抚:“怕什么,你那三爷白利贞,不过是个样子货,中看不中用。前不久在我们赵府,被我们爷追着打,要不是老爷出面,恐怕他都没法好胳膊好腿地走出赵府。”
红杏没吭声,将脸贴在那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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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上,低声道:“我年纪也不小了,你什么时候肯来接我?我这几日总是担惊受怕,总觉得二奶奶的冤魂在盯着我看呢。”
“你那二奶奶生前就是个放浪货,还跟我家大爷不干不净。为此,三爷气得牙根痒痒,等我接你到府上,就凭你帮忙除掉她这一点,也定不会亏待了你。”
说着,他松开怀抱,伸手轻抚红杏脸颊,问道:“前日,听说白利贞去了赵家的药铺,买了两瓶安健丸,你可曾在他房中见过?”
红杏摇头:“他房中只有寒酥、水芝两个才能随意出入,上次万儿进去送了次茶,被他关在屋里好久,都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我才不敢进去,又哪里知道?”
男人闻言笑着点头:“你有心了,这倒也没什么。”
他从怀里摸索片刻,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今夜,你就把这个再下到他的茶里。”
“啊?!”红杏面露难色,眉头皱成一团,“你还要害人?害了二奶奶一个不够,还要害三爷?”
“不是我要害人,是我家三爷!”那男子连忙纠正,并去握住红杏的两只小手,把纸包也顺带着放进了她手中,“这次只要事成,不用半月……不,五天。再过五天,我就能接走你。到时候,咱们就拜堂成亲。”
红杏闻言转忧为喜,眼中闪烁起了希望的光芒:“不骗我?”
“不骗你,我的好人儿!”
言毕,二人便抱在一处传来嬉笑之声。
但紧跟着,鼓掌声便从黑暗中传来,打断了他们的嬉笑。
则年轻男子心中惊呼一声不好,踏地腾空,脚踩院墙便要翻墙头逃窜。
谁知他刚起身,墙角处忽然涌现出一个高大身影,手持木棍当头便是一棒。
年轻人大惊,躲闪不及,肩上挨了一棍子,顿时锁骨粉碎,跌回了院中,惨叫不止。
红杏也大惊,连忙扑过去看他伤势:“良哥,良哥!”
年轻人摔了个七荤八素,嘴里流出血来,紧咬牙关,看向院中鼓掌声传来的方向。
黑暗之中,鼓掌声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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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越近。
“哎呀哎呀,好一个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原来,我二嫂竟是死在了身边亲近人手上,可悲,可叹啊……”
悠扬话语声中,白泽缓缓走了出来。
墙头,程冲翻墙而入,手持长棍而立,怒目而视。
“啊!”红杏大惊,脸色瞬间变得蜡黄,身子打筛似的颤个没完,声音也近乎绝望哭泣,“三、三爷……”
“红杏啊,天下好男儿千万,何苦为了个小人坏了自己的清白。”说着话,白泽走入月光之下,看向红杏身边那年轻男子。
对方虽然受伤,却仍然桀骜不驯地高昂着头颅,如同落入陷阱的困兽。
“是你。”月光之下,白泽认出了他,“你是赵文恬的小厮。”
“王良。”年轻人自报姓名,“白三爷好记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能记住每一个欺压过的人!”
当年赵文恬因为水芝的事情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