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之后,在剑原山巅,独孤伤眼神阴冷的,看着七百里外的那艘不到三十丈长的小型空船。
“看来此人,还真有踏平我剑原宗的自信——”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出此狂言。”
出言之人,是一位白老者。此人亦是剑原宗的天域强者,法号广信:“可这位的能耐,究竟是否能够撑得起他的信心,又是两说。”
“我以为,此子不可小视。”
在二人身后,此时又有一位青年闪身而出:“弟子近日查阅史料,现以大规模流星火雨,摧毁神威皇朝一事,在许多宗派的典籍中都有记载。而这张信,不但是七万年后,唯一继承摘星术之人,如今更是天下间,有数的神域战力之一。其一身天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到三十岁,就已登凌绝顶。”
“你的意思,是他真有能耐,摧毁我们这座剑原神山?”
广信上师双眼微凝,回望身后的青年,那是独孤伤最得意的一位弟子,所以他的语声,颇为温和:“此子之能,我略知一二,无论是摘星术,还是那灭世风灾,都是无上杀伤,确实使人忌惮。所以我宗,才未阻止大罗玄宗,撤走山下百姓。可要说他能踏破我们剑原,实在过于荒诞。”
“我知师叔之意,这张信昔日,就仅仅只摧毁过两座天域灵山而已,且都是孤立无援的山体。不似我剑原宗,八山一体,内外相合,根基稳固。”
那青年说到这里,却眉头微蹙:“可那时的神威真君,只是区区灵师,法力低微。而如今这位,却已是可与云罗真人,天地第一散修林天衍抗手的存在。”
广信微一愣神,随后就若有所思:“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可时至如今,难道要我宗放弃抵抗,向此人屈膝求饶?”
“这不可能!”
独孤伤打断了二人的言语:“我看那人目空一切,气冲志骄,傲慢无礼。只怕我宗无论怎样的让步,都难使他满意。难道还真要让我宗所有神师以上,都全数自绝?然则虎儿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可大意轻心。”
“那么宗主之意为何?”广信蹙眉询问。
“继续增强山体,不惜代价,最好使七座天域灵山,全数石化。再扩建一些避难之所,可抗击陨石轰击。那座太白两仪分光剑阵,也需继续增强。先使我宗立于不败之地,然后再求其他。”
独孤伤明显是胸有成竹,随后又从容自若的将一张信符,甩给了广信上师。
“我剑原宗,可绝非是孤立无援!”
广信上师略有些疑惑的,将那信符接到手中,随后精神一震:“这其中,太一神宗的那两位也就罢了,可另二人——”
他的神色,略含犹疑:“云罗真人,已将这两家势力,列为死敌。而我宗日后,终需仰大罗鼻息——”
“这又不是我宗主动邀请他们前来,那位树敌众多,难道还能怪上我剑原宗?”
独孤伤说到这里,又微一拂袖,以一层音障将二人立足之地隔绝,这才用悠然的语气说到:“何况这天下,已是变数丛生。这大罗玄宗,还能否镇压住这中原之地,可是两说。”
广信闻言惊怔不已,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师弟。而后者此时,也将一枚金黄色的铃铛,抛将过来。
“不过为防万一,还是得做第三手准备。还请师兄,尽快降服此物。那时无论应敌,还是逃遁,都会更加从容。”
广信信手将那铃铛接在手中,他不用去看,就知此物正是夺自于日月玄宗的十七级神宝太浩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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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独有偶,此刻的云罗真人,也正在远远看着云层中的那艘金乌号。不过这位时不时的,也会注目那剑原山。
而在这位的身旁,有一人半阖着眼,目蕴异色:“太白两仪分光剑阵?看来这剑原宗,下了不小的本钱,也并无轻敌之心。”
此时如果张信在此,会认出这位,正是当日主持过神石要塞一战的照墨真人。
云罗真人则久久未曾答话,半晌之后,反问照墨:“你与这位神威真君,相处过一段不短时间。在你印象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外似骄狂,然而言出必践。”
照墨知道这位在问什么,所以答得简洁明快:“据我所知,北地很多人都曾因他的狂妄之语,而心存轻视。可事实证明,这位神威真君从无空言,真正螳臂自雄的,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照墨你认为,这位神威真君,真有夷平剑原宗之力了?”
“我不知道,也无法确定。便是师兄你,只怕也没法否定这可能吧?否则也不至于出这么大的力气,移走此间千万之民。”
照墨真人却是苦笑:“师弟想不太明白,他既有夷平剑原宗之能,为何不立时出手,而要再等二十天?这段时间,足可让这里的消息,传遍南北。而这位真君,可从来不缺敌人。”
“这正是我不解之处!”
云罗真人仰起头,眺望那无尽星空:“众神窥视,他该如何达成所愿?除非——”
他却没再说下去,只若有所思道:“总之还是先做两手准备,如果这位神威真君真能办到,那么师弟你说,我宗该如何应对?”
照墨的